沐岚和莱斯出城的当晚,国王爱德华召见了沐岚。他仿佛被病魔折磨得成了一幅骷髅架子,往昔英俊的容颜枯萎,在被药味充斥的房子里,唯独他的咳嗽声响亮。“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爱德华死前,就想为她指个好欺负又有钱的夫婿,他注视着她的脸,他想他的女儿是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了。“都是我的错。”他颤抖着声音,面容悲伤。“我不该相信那个毒妇,那天晚上我离开了你母亲身边,我不知道她竟然敢那样对她。”爱德华很少回忆当天晚上的事情,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男人,只是伤口一直没合上,他一去细想,一去怀念,就感到一阵窒息。他说:“我后悔了,我原本只想让她远离莉芙这个疯女人。”“你也走,逃到国外,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你这一辈子都挥霍不完。”沐岚跪在床边的枕上,听到他絮絮叨叨地从让她离开到如何认识她的母亲。爱德华灰暗的脸庞,偶尔会发出光亮,他回忆着她的母亲,旧日的甜蜜好像还能支撑他活过这一年。“莉芙给我下了一年的毒,可我现在才明白。以前,我想跟她好好过,可我们互相都不给彼此机会。她是我的表妹,我从来没爱过她。但她恨我,说实话,我从来没感觉到她爱我,所以,她恨我是因为我不爱她吗?”“”鬼知道呢。此番谈话大概持续到深夜,爱德华又赏了一些金币给她,如果要算上她的财产,沐岚大概买下女爵所有的男奴。沐岚的腿跪麻了,站起来离开时,爱德华又拉住她的手,嘱咐她这一年都别再进城。她想啊,便宜父亲对她还真不错。她转身,推开门,走出去又碰见了伊丽莎白,伊丽莎白不是来看爱德华的,她拦住了沐岚,冷冰冰地告诉她:“离开这个国家吧。”“”这个皇室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傲娇吗?这种话,沐岚听多了,她摆手,“谢谢,我想去哪就去哪。”一个月后,伊丽莎白与一族的继承人定下婚约,由于是她自己擅自作主,不知晓里面情况的恩维,当天晚上和她大吵了一架。恩维被伊丽莎白扇了一巴掌,她骂他短视。兄妹的第一次矛盾爆发,但很快,他们又跟儿时的某个冬夜一样,他们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要是这次你没押对,那你会死。”恩维少见地露出脆弱的神情,他摇着脑袋,“那个老巫婆相信我了,你不该再往上面赔上你这一辈子。”“如果不这样,那么我在她眼里就什么用都没了。”伊丽莎白成了莉芙的卧底,她装作不赞同莉芙,加入了支持国王的保皇派。如果国王死了,那么莉芙一定会杀光国王的心腹。所以,大家都蠢蠢欲动,打算看准时机反攻。恩维作为王子,已经是莉芙的人了。伊丽莎白在外,和恩维维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她比沐岚更有说服力,因此成了被保皇派拉拢的一方。即使到那个时候,保皇派没有举兵反攻,伊丽莎白也会听从莉芙的意思,将他们推入叛国的陷进中。爱德华快死了,现在是站队的关键时刻,为数不多还手握大权的保皇派和莉芙皇后这边的家族马上就要开战了。“他们赢不了的,莉芙还在骑士团里养了兵。”伊丽莎白希望恩维冷静下来,她是个聪明的人,早早地看清了局势。“他们以为莉芙是个女人就轻视她,这会是他们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近期,城中出了一场人口拐卖的大案。被拐的小孩数量只有一个,不过因为她是贵族家的小姐,所以下面的官员把案子报上去,就成了大案。时至格利德竞选副团长的紧张时刻,各个家族和皇室成员都不停地往骑士团里塞人,现下,仅是在宫中值班骑士就达八千人,更别提最底层的、连正式职位都没拿到的那些青年们。这几年,格利德在骑士团里过得风光,先是被伊丽莎白选中,现下更是因为伊丽莎白与保皇派一员订婚的缘故,格利德被国王青睐有加的骑士团团长举荐,现在当上副团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由于莉芙皇后与国王不和,所以骑士团里的高阶骑士又有部分想把皇后的人安插进来成为副团长。
他们嚷嚷着格利德没有什么成绩。因此,团长就将贵族小女孩被拐卖的案子交给了格利德。“你去监狱,从刚来一个月的小混混里随便挑一个。”“没找到孩子的尸体,那就说明犯人已经毁尸灭迹,你列个单子,让那个人背下来,剩下的走流程就行了。”几分钟内,简单的几句,这件案子便被交代了下去。但格利德良心未泯,他真的就认真地查了下去。小女孩是某一天在马车里消失的,马夫坚定地说是小姐自己要求下车。这说明,她看到的是熟人或者是她可以信任的人。格利德沿着女孩失踪地点的街道一路排查,他要找出目击者,找到谁带走了小女孩。不过,奇怪的是,当格利德找到目击者时,他的话很明显逻辑不通。最开始他说男人脚上有双锃亮的皮鞋,后来又说他衣衫褴褛。很明显,有人在误导他。格利德以为这是对手下的圈套,可转眼一想,他只要随便找个小混混说他是凶手就能交差了,干嘛还误导他?好奇心把他的心挠得痒痒的。一贪心,格利德便又查了下去。他骗了目击者,接着又威胁他,经受不住压力的男人很快讲了实话,他说:“是贵族!我没看错!那双皮鞋是定制的!我的父亲以前是城中最厉害的鞋匠,连国王的鞋,他都做过。”格利德勾起嘴角,那么这就好办了,他只要查查那个小女孩跟哪些家族的人关系不错就好了。他猜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