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因为一生二二生叁叁生万物,叁这个数特别牛逼,所以在最后一次出逃前还有叁件事。
九十六
生日刚过完没几天就是大晦日。与其称之为“初诣”倒不如说更像“祭祖”,本家盛况空前的参拜令人大开眼界,甚至平生第一次写了絵马却没被叹气指责花冤枉钱。
而岁旦伊始的姫初め一样不同凡响。你拖着半条命感慨不愧是自己带出来的优秀毕业生,优秀毕业生非常不满,强调主要靠的是自学成才。
新年第一天才懒得和逼崽子旧事重提。边随手翻腾着次期当主房间里的新鲜玩意,边随口问这些都不带去东京么。小孩打完哈欠说不用,“前几天刚联系过校长。听他的意思,那边租房不方便宿舍又很小,住去都心地天天往山里跑还麻烦死……拿去了也没地方放,干脆都不带了。”
“所以说啊,サトル様还是自己去比较好。”掂了两下,你把手里的小摆件原样放回去,“带东西都成问题,带个大活人不是更胡闹么。一年生入学式,同学们最多带些衣服日用,您带个女人去,像什么话。”
小孩把你拽回来像要辩解,你把人打断补充论述,“且不说老师们怎么想,光是同学关系就注定不可能好了呀?您想嘛,人家下课学友互助组,您下课回来操我;人家任务结束出去玩,您任务结束又回来操我;人家晚上聚餐打电动,您晚上回来除了操我还是操我。这还上什么学呢?”
小孩憋着笑说“不会的”,你翻翻眼睛说不会个屁,“同学关系完蛋了,课能不能上明白也不好说。东京那种鬼地方又和京都的高专不一样,据说一点情面都不讲,才不管您是谁,送命的活计该着了都会安排上。什么‘宿舍小’‘难租房’,说白了不就是先打预防针,谨防家系的次期当主端架子么。您也是个笨的,话里有话都懒得想。”
京都高专多少还有些地方性在。即便家系不屑于入学,偶尔也还是会有些平嫡庶出被塞进去。面子总归是会稍微给点,条件也不至于太过苛刻,器重也好倾向也好都是有的。再加上位置也更合理,吃住也更讲究,回来也更方便,东京根本没法比。倒不是不明白傻孩子揣着什么心思,才非要跋山涉水跑去那种远离庇护的破学校。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跟去又算怎么一回事呢。知行合一极重要,本末倒置岂不是得不偿失。
绝对是听叨叨听烦了,小孩边拽你边嬉皮笑脸打岔“那不行,老子‘话里有话都懒得想’,你要是不跟过去可怎么办啊”。你把人嘴都堵上明确表示说什么都没用,绝对不会去。
“那总得来看望一下吧?每月……周过来叁……五天?算了,必须陪老子去。不然还怎么上课啊,肯定会超……担心吧。”
耳朵尖又红起来,实在很可爱。所以随口开玩笑戏弄小孩,“我老老实实在本家呆着,吃您的喝您的疯狂花您的钱,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サトル様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是觉得我会被悬赏暗杀呢,还是您一走我就出轨呢,又或者一声不响偷偷摸摸逃跑呢?”
听完孩子脸都黑了。仔细一想,好像上述每一种意外事件发生的概率都不算小。这才又憋着笑赶紧道歉,“最起码出轨不可能吧?”
他瞪你一眼说快骚死了最可能了好不好,“估计过几天就接到电话了,说你出轨私奔离家逃跑最后惨遭暗杀,叫老子回去给你收尸准备后事。”
昨天就基本没睡,今天小孩一大堆事折腾完回屋还要折腾你,到现在没补觉。所以瞎闹了半天最后还是老老实实躺倒。你侧撑脑袋看着他,说真的不能陪您一起去。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小声说那要么老子去京都的高专算了。
十五岁,思春期,刚开荤,黏黏糊糊新鲜劲还没过。
为了操逼能做到什么份上,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所以坐起身抽起枕头冲人猛砸两下,
“您是本家的次期当主,是几百年出一个的传承术式,是天上地下最强咒术持有人,不是什么七七八八小家小姓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远天涉地去东京是为历练学习的,跑去家门口的高专算怎么回事?打本家的脸么?家系的塾还比不上庶民去的半吊子学校?”
说完自觉话里腐朽味太冲了,本打算纠正找补添两句圆回来缓和一下的。结果逼崽子瘪瘪嘴嘣出一句“那就家系呗”,听的人眼前一黑脑子一热喉咙一紧胃里都翻腾,差点呕出口血。
深呼吸两次平复情绪,你边卷被子枕头边慢悠悠的说,“别说一个近畿,要不是咒术这东西地域性过强,妾身都见不得您在这种弹丸之地虚度寸光。知道您只是爱玩爱说笑罢了,但悟様应是明白的,除您自己以外,这世上,任何‘人’的个体,都不重要。妾身先退下了,烦请早点休息。”
小孩“喂”了两声,先说“你这家伙什么情况到底,是不是没法好好说话”又喊“老子开玩笑的,干嘛啊你”。
你回头翻他一眼说“当然知道您没当真”,转身出去了。
九十七
抱着被子枕头走在回廊里心都还在抖胃都还在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