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教还是在教的,甚至还越教越多了。
因为语言学习是很吃环境的,所以不同的环境下理所应当都该学一学。小孩是这样说的,你认为孩子得到了自己的真传。
原先知道修习多的很,没想竟然多到这种地步。所以体术跟着咒术跟着箭术跟着茶道花道乱七八糟的,你都没落下。
体术他挨打你坐旁边喝倒彩boo boo,明确指出这就叫grun und bu schn werden;花道他板着脸瞎鸡巴插你在旁边一本正经瞎鸡巴教,die kalie、die tulpe、die narzisse,教完正好连盆抱走;茶道更邪门一点,已经不用教了,你的主要任务是只等人第二次端起盏的瞬间从桌子下面冒出来迅雷不及掩耳把炼乳奶油枫糖浆挤进碗里去。
大家都很开心,只有管家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劳苦功高的老人家每天一宿一宿睡不着,不知道是为前十四年都八星八箭完美到不得了的小孩一进思春期突发性犯浑而揪心,还是因为一向和睦的当家与继任突发争执而焦虑不已。
可说到底小孩子终究只是小孩子,让他高高兴兴的像个普通小孩一样拥有一段童年不是很好么。
虽然普通小孩的童年或许很难“高高兴兴”吧。
或许漂亮的小洋娃娃能成为不得了的例外呢?
你想。
做爱时走神总是不好的,但你忍不住想。
是下午的箭术指导,本家旁枝,稍近些的外姓。脸还行身材也不错,背调下来族姓正处旺势,应算上上选。
给脖子挂上吊绳基本稳稳入套的人正做前戏,专业的小声叫起来,你在想明天上课干点什么好。
可床上备课总也静不下心。
总在想当年正座在会客厅时的秋高气爽,总在想当时老管家欣喜若狂的脸。彼时老头子抬起眼推了推老花镜看向濡縁外,被眼皮皱纹压细的两只眼里都欣喜到泛出光。
太奇怪了,做爱时为什么会记起老头子来呢。
可能是因为突然想明白了。有的人,只要站在那里只要存在于世,就已经美好到不得了了。
你漂亮的洋娃娃值得所有最甘甜的例外。
太好了还以为改恋老了,吓自己一跳。
你回过神赶紧又似是而非补上两声叫。
但是恋别的也不对劲啊。
你哆嗦一下又忍不住的叫。
大概全怪你的小孩像道暖洋洋的光。光路相交纠缠时,一切其他都能被通通照亮,再多困恼都可以被尽数忽略。
所以故事除了有明线,自然还有被无视的暗轨。
暗轨是,叹气。
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叹气。
千百万声听进耳朵里的叹气。
这几年过的太舒服了,活得太恣意了,以至于自己都差点要忘记,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就是踩了狗屎成功混进大族当个家系老师又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这样孱弱的关系,即便是只为安抚一时绝望的衰败也不过杯水车薪。
留宿固然是好的,可以不必每日听叹气。但也终究是带着声声叹气中的任务住下的,毕竟你算什么东西,能套死什么阶级何种势力的夫婿?
都是因为你不争气,那个家要消亡了。
都是因为你撞大运,那个家到现在都还苟延残喘应死未尽。
如果当时站在雨里爽利决绝些自我了断会不会好一点,如果当时没通过面试会不会好一点,如果当时没留下那块冲撞的墨点会不会好一点。
会不会在当年突兀的骤雨夜,冥冥之中下意识做了正确的选择,却又实在想指一指橱窗里的幻影,才优柔寡断沦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