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啦地流,她抱着衣服,敲响浴室的门:“陆隽,我给你拿衣服了。”
水声很大,盖过了他的喘||息,他闭着眼睛,压抑地“嗯”了声。
他的嗓子太哑,也太低,充满隐忍,同样被水声盖了过去,顾盼没听到回应,觉得有点奇怪:“我直接放外面?”
她刚刚哭得太久,声音里还带着一点点哭腔,又软又嗲。
陆隽眼睫轻轻动了下,他眼角被温暖的水汽蒸腾,眼尾在水雾萦绕中攀上一抹妖异的红。
顾盼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之后,就把衣物放在不远处的矮桌上,离开前带上房门。
她到来客厅时,治疗师正在喝咖啡,看到顾盼,朝她点点头:“这次催眠进行得有点深,醒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异样感?”
顾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这一次的经历很奇妙,跟之前几次完全不同,大概有好几分钟,我完全听不到老师的声音,然后就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止长,而且真实。
治疗师点点头:“但是在最后你遇到了阻碍对吧?”
“对。”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顾盼仔细回忆了下,轻声说:“在学校里没遇到陆隽,要离开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然后一道闪电朝我劈了过来,雷声响起之前,我就醒来了。”
治疗师沉吟片刻,说:“可能是接下来记忆,你潜意识里是抗拒的,并不想回忆起来的。”
顾盼立刻说:“我很想想起来。”
治疗师笑了笑,表示他会继续帮她做催眠治疗,下一次的疗程依旧是约在半个月后。
送走治疗师之后,顾盼抬头看了眼客厅的挂钟。
不知不觉,她居然跟治疗师聊了将近四十分钟,顾盼将客厅的水杯收到厨房水槽,打开水笼头将杯子都洗干净之后,她拿起纸巾把手擦干,回到卧室。
她担陆隽在穿衣服,先敲了两下门:“哥哥?”
屋内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顾盼迟疑两秒,推门而入,卧房里头空无一人,她看了眼浴室,门依旧关着。
陆隽居然还在洗?
顾盼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时钟,距离陆隽进到浴室里的时间,已经超过五十分钟。
怎么回事?他该不会在浴室里昏倒了吧?
顾盼脸色一变,快步来到浴室前,抬手用力敲了几下:“哥哥,你还没洗好吗?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陆隽原本注意力都在手上,一直没办法结束,他心情格外烦躁,猝不及防听到顾盼的声音,心脏重重跳了两下。
呼吸屏息的瞬间,他猛地仰头,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他整个人`喘`得厉害,就连漆黑的瞳孔都有些`涣`散。
里头的人没有说话,只有哗啦啦的水声,顾盼眉心不由蹙得更紧,她犹豫了下,把耳朵贴到门板上。
什么也没有。
真奇怪。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虽然陆隽左手完全复原之后,就又恢复以往每日的运动或晨跑,身材依旧维持的很好,但是他之前有一段时间频繁进出医院,还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顾盼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她抿抿唇,转身离开卫生间,拿起挂在墙上的小包,从里头摸出皮夹,开始翻找硬币。
卫生间的门锁其实不难开,为了防止突发事故,设计的非常人性化,只要一枚硬币就能开锁。
“有了。”
顾盼放下小包,拿着硬币回到卫生间前,开锁前,她又抬手敲了两下,说道:“哥哥?你再不出声,我要开门进去啦?”
还是没有回应。
顾盼紧张地弯下腰,硬币刚卡在圆型的小按钮上面,还没旋转,就听到开门声。
“咦?”
浴室门被人从里头拉开来,热气争先恐后地往外窜,顾盼下意识眯起眼眸。
朦胧水雾后面,站了个人,长腿有力,肌腹壁垒分明,花洒没关,水声依旧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顾盼的脸不知道是被水汽蒸得,还是其他原因,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目光所及的位置实在太尴尬。
尴尬到她怀疑陆隽是故意不出声的。
顾盼用力握紧手中硬币,正准备发挥演技,若无其事地起身,手腕便被男人拽住,而后,猛地往前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