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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他给你殉葬(1 / 2)

随行太医在乱箭中被射死,杜窈窈高热不退,沉阶用常见的法子给她敷湿帕子、喂清水,无济于事。这里方圆百里是山野深林,没有村户人家。后面匪徒追捕,赶路不能停下,金都城内估摸布下天罗地网,去了只能束手就擒。杜窈窈身子发软,整个人昏昏沉沉,路上完全靠沉阶或抱或背。带的干粮放置几天,干硬而没有营养,护卫们为了保持体力,捉到野禽当场活剥生吃。不燃火是怕白日炊烟、夜晚火光暴露行踪。沉阶把嚼碎的干粮喂给杜窈窈,她勉强咽下,晚上却闹起胃疾,疼得小脸煞白、昏死过去。新鲜的生肉她吞下腹,状况更坏,呕吐不止,胆汁倾泄。到第四天的晚上,人基本意识全无,昏迷不醒了。沉阶抱着杜窈窈独坐一处。夜色浓黑,孤月凄清。飘摇的树影,连枝带叶,像一群招魂索命的野鬼。怀中的女子如一朵疾速枯萎的花,短短几日,丽色不见,凹陷的眼眶和尖瘦的下巴明显。“窈窈。”沉阶以脸相贴,感受她温热虚弱的气息,生平第一次迷茫、无助、失落、不知所措。仿佛一只困在笼中的兽。他眼中溢出水光,不觉间淌在她的侧颊。天上下雨了吗?杜窈窈如置身一团白茫迷雾中,怎么挣也挣不脱。脸上传来温暖的触感,一滴水珠落在唇边,她舔了下,咸咸的,跟海水一样的味道。她回到现代了吗?“窈窈,窈窈……”沉阶发觉杜窈窈嘴唇翕动,惊喜地呼唤。几天了,她高热时好时坏,神智多半处在昏厥中,不是难受的呻吟,就是模糊的呓语,连句话没能好好和他说过。杜窈窈眼皮似有千斤重,她努力好久,勉强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眉目疲倦、胡茬青黑的脸。这张脸吐出的声音生涩沙哑,不复往日清越。“窈窈,你醒了,好些了吗?”杜窈窈的印象中,沉阶干净整洁、冷淡傲慢,鲜少见他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她强扯一下唇,吐出一字,“丑……”沉阶托起杜窈窈的后背,把水倒在壶盖里喂她,“我担心死了,你醒来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杜窈窈苍白地一笑。“要不要吃点东西?”沉阶问。杜窈窈摇头。她胃中如烧,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怕是吃不下什么。病中过的不知年月,“我们走几天了?”沉阶道:“这是第四天的晚上。”“第四天啊。”杜窈窈惘然地叹了一声。京城来人营救,一来一回最少十天,她可能……等不到了。沉阶看着她沉寂的神色,心痛如绞,温柔哄道:“窈窈,没事,我不会丢下你的,你要赶快好起来。”杜窈窈微微地笑,沉默不答。沉阶拿出匕首,在手腕伤口的凝合处划下一刀,鲜血汩汩流出,他递到她嘴边。杜窈窈看他红肿的手腕,似伤口好了又划开,她惊道:“你做什么,你疯了?”沉阶仿若事不关己,体贴地,“你这几天喝过的,窈窈,快张嘴。”血腥味萦绕鼻端,鲜血从她的嘴唇沁入舌尖,杜窈窈红了眼圈,扭头,“我不喝,你快拿开!”沉阶照做,他不包扎,血珠连成线、连成片,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地上都是血。“沉阶,你做什么啊?”杜窈窈气得眼泪落下。

“你死,我跟着你死啊。”沉阶轻描淡写。杜窈窈抓过他的手腕大口吮吸,直至喝了约一盏,看着他因失血苍白的脸色,哭骂,“喝了,你满意了吗?”“满意。”沉阶抹她的泪,满足地笑,“窈窈你心疼我。”“谁的人谁心疼。”杜窈窈嘟哝,叹气道,“这样总不是办法。”他要带她赶路,时不时再放血,又不是大罗神仙。“能撑一天是一天。”沉阶拿帕子擦干净手上血渍,和杜窈窈闲唠,“我今天吃了新鲜的兔肉,力气和血多的是。”杜窈窈轻轻摩挲他腕上的伤,柔声问,“生肉腥不腥呀?”她昨天被投喂过,下肚全吐了。沉阶呵了口气,“你闻闻。”一股青草的清甜味。杜窈窈疑惑。沉阶解释,“这边有一种药草,嚼在口中可以祛除异味。”“嗯,”杜窈窈向往地点头,“真好。”沉阶凑近嗅道:“你喝的水里我加了药草的汁,所以窈窈还是香香的。”他温热的呼吸扑在颈项,痒痒的,像小虫子在爬。杜窈窈嘤咛一声,没舍得推开。如果她是现代的杜窈窈,拥有健康的身体,一定可以和他逃亡奔波,吃生肉、嚼香草。可她不是呀!她这样虚弱,生病时不时昏迷,胃疼吃不了东西,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她只会拖累他,拖慢大家逃命的脚步。“沉阶……”杜窈窈艰涩地叫。沉阶看杜窈窈眸中凝结的两包晶莹的泪,欲言又止又无限依依的表情。他预感到她会说什么,食指堵住她的唇,“我不在乎死多少人,窈窈,我只要你活着。”“你死了,再多少人活着,对我来说,没有意义。”“连同我,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你说什么傻话呢?”杜窈窈泫然骂道,“每个人的性命都很珍贵的。”她不认同他草芥人命的想法,更惊诧他作为日后名垂千古的权臣,为女人要死要活。心里甜归甜,她嘴上规劝,“将来你会功在社稷,利在千秋,造福黎民百姓,你的命很重要的。”后宫如云没提。沉阶不以为意,认真道:“我只想有个家,夫人孩子热炕头。跟窈窈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杜窈窈说不出话,嗫嚅着,“你如果坚持不住了,想丢下我……一定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不要留她一个人,傻傻地等,从希望到绝望。这种等待的滋味,杜窈窈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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