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糖水即可。
将发酵好的混合物过滤出糖水,米渣留着喂鸡。先大火熬煮,鼓大泡后转中小火,糖液慢慢开始变黄,继续边搅拌边观察气泡,等到气泡变密集,锅铲将糖液提起能形成倒三角的流态,碗底刷食用油,盛出糖液。待其稍微冷却,手上沾点水,便可扯糖。一拉一扯反复上百次,颜色从焦黄变白,期间力气不够可借助擀面杖,两人操作,直到最后呈现米白色、有纹理,糖基本就扯好了。炒一锅熟米粉,将糖搓出适合的粗细,切成拇指大小,裹上米粉防止粘黏,罐装保存。
传统麦芽米糖,甜度适中,吃起来也不粘牙,老少皆宜。
扯完全部的糖夜已很深,洗漱完熄了油灯便躺下。油灯也快要燃尽,明天要去前山收松脂。
前山便是之前寻小黑彭媛她们走的那条路,要出村。山虽然离得远,但只要走过一些平路和缓坡,前山的山脚便有许多松树,三天前割的口子。枝干和树根已聚集不少乳白色松脂,松脂里掺了很多松针和树皮屑,需要将它们采集回去融化,过滤杂质。
因为怪人进村这事,白络十分担心坚持独自去采松脂的齐案眉。她挺着孕肚送到村口,给一人一狗挥手,见齐案眉还在回头,她指指自己的脖子又指指身后,手捧成喇叭状在嘴边,叫她注意安全。那人咧着嘴,最后拉起脖子上的求生哨,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一点点消失在视野。
整个上午日出前那段时间,阴天让白络心口一直惴惴不安,时不时跑到村口山路那边遥望。彭媛让她放宽心,前山山势好,松林很近,她们上次割得范围也很集中,让她相信案眉的执行力。毕竟是在军队混过的人,机警又能干。
言语丝毫没能安慰到白络,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和没有执行的约定让她急得胸口发闷。就不该答应让齐案眉一个人去,她记起多年前同样的恐惧与不安。那么温软胆小的女人,连攀山都不敢回望,怎么能没有她的陪伴。可她还怀着孕,行动实在不便,家里还有孩子,只能再次向彭媛求助。那两人也开始着急,一边安抚她的躁动一边思考对策。
约定是半个钟头吹一次哨子,山体回环,哨声会在山间回荡,可到现在为止,她们一次哨声也没听见。日头已经爬到山顶,阴云早就散开,雾气笼罩的山谷像是被利爪撕开,绮丽而萧瑟。像是一座逐渐浮出水面的小岛。
焦急的情绪延长至午后,山林里的宁静被一声声的长鸣打破。那长鸣类似警笛,声音不大,但足够将方圆几里的兽物驱散,将尸群吸引。很快便有车队开到村里,有人在通过呼叫机向她们喊话。内容大致就是传达他们车队是基地政府下派的,希望幸存者不要害怕,乖乖出来迎接。
她们自知即便躲着不出面,车队早晚也能将她们找到,何况村口都被围住了,房屋低矮植被稀疏,任何外出动向肯定无法逃开那群人的眼睛。于是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便毅然决然出来对峙。
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脚步缓慢,逐渐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那边见她们都出来了,继续喊话让在原地转两圈,再次遵守后便从车里车外陆续走出不少人。大概十几二十的样子,身穿黑色特勤服,为首的是个女人,轮廓不那么硬朗,拿着扫描仪走到白络一众跟前,仔细扫视后向后方挥手。齐案眉便被放了出来,在女人的示意下回归到她的小家。
“是亚人家庭。”冒似是长官的女人作出判断。身后那群人还举着枪械戒备的,逐一放下,打开面罩,浩浩荡荡朝她们走近。
齐案眉还背着她的筐,哨子好好挂在脖子上,只是摊着手,暗示自己的刀被收走了。长官看懂之后让她的手下讨了还回去。
“别害怕。”齐案眉得以抱着老婆孩子,在娘俩耳边轻声安慰。
“还记得那年去军队谁接的我们吗?”
就是这位女官大人,难怪气场那么熟悉。她此时带着下属,也早已认出齐案眉,只是按照程序警戒,叫手下宽心。
警戒解除后双方都松了口气。女官下令驻扎,车队重又启动,有条不紊开进周围房屋的间隙,利用环境隐蔽起来。
整天的担惊受怕,一切规整后白络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眼泪无声地滚落,偶尔上不来气抽噎。齐案眉心疼坏了,游刃有余地擦拭。她们一家三口坐在炕上,七崽懵懵地,呆呆喊两声妈,见没人理她就不添乱地晃脚丫子。在兜里掏啊掏,掏出一颗碎的麦芽糖,上面粘着许多衣服纤维,小家伙把着手扣。扣得差不多了唔唔啊啊往妈妈嘴里递,可能是太共情了,又因为自己的糖久久没被接受,眼见着眼眶红了,鼻头也湿了,被白络啊呜一口咬了进去。还在她头上摸了两把,带着哭腔哄两句,母女俩很快便又自愈了。
等她们各自收拾好心情,屋外不知什么时候搭起了大灶,有饭菜的香味飘来。那群车队的人在煮大锅饭,女官还贴心告诉她们,买了她们两只鸡两只鸭,给兄弟伙添碗汤。问拿什么买的,她手下提了一包鼓囊的,打开都是些非战斗用品,女款军绿色体恤短裤,雨衣毛毯睡袋,还有水壶啥的。
这套是备用品,他们好像有不少个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