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陆栈刚从书桌前站起身,手还没碰到杯子,就轻微地抖了下,动作时肩部肌肉牵扯起后背的商,一阵要命的疼。
真不错,想玩没玩着,先让自己被玩了。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施亦一脸关心地问他疼不疼的样子就觉得牙疼。
真是一副标准的渣男嘴脸,一边问疼不疼,一边可着劲儿地往下抽啊。
这哪是怕他疼,是生怕他不够疼吧。
陆栈拿着杯子走出了房间,摸黑走下楼去倒水,夜色已深,老旧的木梯即使刻意放缓了动作也依旧坚强地吱嘎响着,月光就伴着这声响轻盈地起舞,散落在木梯上。
陆栈低头借月光看着路,不知怎的想起了施亦的耳钉。
平时都被掩在黑发下,只有低头和转头时头发滑落下去才会露出一道寒芒,像割开黑夜划破迷雾的刀刃,冷然锋利,可偏偏施亦总是在笑,眼睛微弯,笑起来的时候像只亲人的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又或者是……伪装成小动物的捕猎者。
嘴角盛满的笑意下是十足的危险,像艳丽绽开只为吸引人走近然后一口咬下去的食人花。
只是表面看着人畜无害。
不过也无所谓施亦到底想怎么样,他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够了。
虽然直到目前来看,他的选择好像并不那么正确,施亦不是那么符合他的要求,他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受自己掌控的一只小狗,而不是一个热衷于掌控他的同类。
有得必有失,有失不一定有得。陆栈注视着杯子里一点点升高的水面,想着,先就这么试试吧,说不定还真能被他发现点新乐趣。
倒满一杯水,陆栈把水壶放了回去,抓着杯子走上楼。
周六放了一天,周天早上陆栈就回学校上竞赛辅导课了,而施亦下午五点多才回校去上晚自习——更确切点说,进行周考。
“真是一点补作业的时间都不给人留。”施亦没什么精神地趴在桌子上,右手抓着支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
那一声声规律的轻响里充斥了十足的不乐意。
“你什么没写完?我都写完了,可以借你看看。”夏默泽翻出一本书正准备考前再临阵磨下枪,就听到了这么句话。
“我也写完了。”施亦一副肾虚的样子,声音也有气无力。
“祖宗,那你搁这嚎啥呢?”夏默泽一脸不解地转头看向施亦。
施亦语气沉重:“替那些被学习压迫了一周好不容易回家了还得写一大堆作业,因为贪恋家的温暖而没做完作业,一回校又要考试的可怜人诉说一下。”
夏默泽同情地伸手拍了拍施亦的肩:“可怜人,赶紧抓紧时间看看书吧,再诉说下去你这周家庭作业就得因为你周考成绩过于拉跨而加倍了。”
“……”不知道那个词刺激到了施亦,施亦瞬间抬起了头,全然没了刚刚那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加倍?还有这优良传统呢?”
“语文是这样的。”夏默泽边看书记一些答题框架一边回道,“今天就考语文。”
“这样。”施亦一听是语文,又趴了回去,“考完就回寝了吗?”
“考完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自习。”书页被翻得哗哗作响,夏默泽说道,“留给可怜人的补作业时间。”
“这么有良心?”施亦不信。
“因为刚刚又布置了新的作业。”夏默泽指了指黑板右下角课代表刚写上去的几行字。
施亦:“……”
可真行。
施亦语文卷子做得快,一个半小时就解决完了,写完后又检查了一遍,然后就又趴回了桌子上。
他昨天晚上睡得晚,翻出去逛了几个小时的小蓝鸟,然后又打了会游戏才睡下。因为生物钟的关系,今天起得又早,睡了个回笼觉再起来也才刚过八点,然后刷了一天的网课和试题资料,补前面那半本书的内容。
数理化倒是还好说,主要是技术这门学科着实有点玄学,难度是不大,就是很迷幻,比如明明标着单选题的题目但是网上的解析有两个答案……
然后他果断放弃了这门科,准备随缘,就他一个星期的学习经历来说,他菜是菜了点,但年级里比他菜的意外的好像还不少,那这倒是不用急了。
把各门科的成绩平均点往上提一提,到班里中等水平就差不多了,也能松散下来,当然了要是能高点施亦也不介意。
他不是个对学习多感兴趣的人,在这方面也没什么好胜心,一直以来的态度就是能高点就尽量高点,实在不行别太差就行。
他从小被施秋宛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拉扯着长大,他知道施秋宛这么忙没时间陪他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想给施秋宛添乱,也不想给施秋宛丢人,更不想成为那些名义上的亲戚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算是要谈,也只能是震惊于他的优秀和他母亲经商方面的牛逼。
不过好在他脑子还算好使,上课认真听,课后做做作业自己刷刷题,成绩一直都还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