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朝雨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就不该提这个话头，一不小心给了秦知时发挥的机会。

行吧，这句虽然听上去不像好话，但仔细一想，也算是在夸他？

舒朝雨保持沉默，勉为其难地接受丈夫对他的赞美。

“嗯，这样就很好！我们出发吧。”

秦知时脑子跟不上嘴，还没觉察出自己“精妙”的语言艺术，乐滋滋地把右臂一弯，示意他挽上来。

舒朝雨：“……”

怎么办，更像神经病了。

他在心底默默叹气，但总归是体贴地没扫兴阻止秦知时的憨憨行为，还很配合地和他一起胡来。

直到车子驶过繁华拥挤的临江大道，停在数百米高的市中塔广场时，舒朝雨才隐约意识到这次约会的分量比他想象的重。

“老公，我们……”

“去半塔的旋转餐厅。”

秦知时凑过来给他解了安全带，眨眨眼，趁其不备捧着小脸蛋“吧唧”一口，傻乐个不停。

他厚脸皮，可舒朝雨还没习惯在外面亲热，被他这一下亲懵了，后知后觉小脸涨红，连忙去看车窗外有没有路人注意到这边。

害羞可爱的模样看得秦知时心里那个痒痒啊，连晚餐也不想吃了，直接就想把人按在车里给办了。

“咳咳。”

他稍稍收敛自己蠢蠢欲动的信息素，一边考虑什么时候在车里来一次，一边绕副驾驶那边打开车门，弯下腰向他伸出左手，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

就是说的话差点让舒朝雨下车时崴到脚。

“走吧，我亲爱的老婆大人。”

“……”

舒朝雨恨不得拿抹布把他嘴给塞住。

这人的嘴到底是什么神奇结构，要么气死人要么羞死人。

当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道，晚些时候这张嘴还有意想不到、更厉害的地方。

“嗯，走吧。”

他深呼一口气，收拾好稀碎一地无法表达的内心言语，笑了笑，挽过秦知时送上来的臂弯，与他一同走进市中塔的中央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江滩的一切都在逐渐变小，先是人影、然后是商厦，最后连临江区标志性的金融大厦都变得渺小起来。舒朝雨往下看去，觉得就像是踩在云端般不切实际。

几分钟后，“叮——”一声，电梯门开了，秦知时带着他转了个弯，来到半塔旋转餐厅门口。

“您好，秦先生，这边请。”

出示过预约信息，服务员将他们引到座位上。这个位置靠在窗边，是一个俯览江滩景色的绝佳视角。

说是旋转餐厅，但转动的速度非常慢，完整转完一圈要两个小时。秦知时倒不担心舒朝雨会头晕，就是在看到这个高度时不免有点担忧：“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坐在这里会害怕吗？”

华灯初上，舒朝雨欣赏窗外夜景正出神，听到这话偏过头疑惑看向他：“害怕？”

秦知时：“……”

他好像问了句废话。

舒朝雨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担心自己恐高，又想到刚刚点餐时，他为了照顾自己的孕体点的都是温和性的食物，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扬。

这个笑看得秦知时就很不安：“老婆，你笑什么？”

“没什么。”

舒朝雨抿了一口花茶，问他：“说起来，约会为什么要选这种地方呀？”

出门前他还觉得他俩这样穿是有病，可现在看看，这间餐厅里的客人多半都是这么打扮。

加上餐厅的豪华装潢和天价菜单，通透出来就一个字——贵。

舒朝雨也不是嫌他乱花钱，就是有点不理解，难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但他忘记了？

“呃，这不是我们结婚后第一次出来约会嘛。”

秦知时混了个回答含糊过去，却不想对面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明显怔住一瞬，眼神略略黯淡。

“！！！”

糟糕！秦知时心一揪，心悔自己又说错话了。

原本是因发情期计划有变，约会改到这周，他没法再说这是表白特意准备的，就想了上面那个理由，但这好像更戳到舒朝雨的伤心事。

“老婆，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多陪陪你。”

他拉过对方的手，真诚又愧疚地道歉。

舒朝雨捏捏他的手心，抬眼看向他，就在把他看得心里发毛时，人突然笑了。

“嗯哼，看你今晚表现。”

一个暧昧的笑，再配上这句暗示性话语，秦知时突然就觉得有点头晕。

一定是旋转餐厅的原因，他平复下悸动的心跳，暗暗想。

有了这句允诺似的保证，秦知时比往常更殷勤，又是夹菜又是扒虾，服务员过来想往舒朝雨杯子里添点茶都被他提前拦下亲自来。

舒朝雨低头看看盘子里堆满的食物，欲言又止。

“不用管我，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