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能排上前十的位置。
谢初曦见了她有些怕,笑得便愈发甜,还主动打了招呼。阿岚一板一眼地朝他行礼,道:“娘娘恰好下了学,在等圣上一起用午饭,等了有小半个时辰了。”
谢初曦牙根一酸,连忙道:“是朕来迟了。”
阿岚带着他们绕了路,一路上也就没碰到女学生,进了一片竹林里,便是萱太后现如今的住处。
萱太后是书香门第出生,年轻时就好诗文,喜欢的东西自然雅致。她极爱竹,宫里她的殿院就种了一片金镶玉竹,来了这里,便干脆在竹林里修了一套房屋居住。此时春季,新竹嫩笋刚破土而出,走在其中能闻到一阵幽幽的香气,谢初曦没话找话道:“母后住在这里当真不错,天天在这里听风吹竹叶和小鸟鸣叫声都是极舒适的。”
阿岚道:“娘娘每日忙碌,早出晚归,倒甚少有这样闲暇的时光。”
她语气板正坚硬,直白叙述,谢初曦却有一种她在暗讽自己贪图享受一样,不免有些讪讪的,干脆闭紧了嘴巴不再试图搭话。曲径通幽,他们到了萱太后的住处前,那里只立着三名侍女,房屋也只有两进,比起皇宫内苑,实在是简单许多。
萱太后的午饭也很简单,只摆了三个碟子,一盘时蔬,一盘嫩笋炒肉,还有一大碗汤,里面泡着紫菜虾皮和肉丸。
萱太后住在宫外,连衣服也穿得平常,头上饰品甚少,只有一根碧绿的簪子,却反而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显得利落又大方。谢初曦朝她叩拜,很是乖巧的样子询问道:“母亲近来可好?要是待得不习惯,还请回宫去,皇后也在挂念着您,还让我带了许多东西给您。”
萱太后朝他招了招手,“起来坐,东西放在一边。”又道:“我不回去,我在这里过得挺好。”
谢初曦心头大石落下,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了几分。他起得猛了,落座时碰到密处引来一片疼痛,痛得五官都扭曲了,到底没忍住发出一声呻吟。旁边的侍女和荣贵公公都有些担忧,萱太后却是一脸淡定,“同薛小将军见了面?”
谢初曦放慢了速度坐下,轻轻松了口气,又点了点头,也没问母亲为什么会知道。
萱太后给他盛了碗汤,“你年龄也不小了,莫要玩得太狠,坏了身体。”
谢初曦特别老实,“儿子以后会注意的。”喝了一口汤,才问道:“这次兄长忌辰,母亲也不回去吗?”
想到大儿子,萱太后手上动作一顿,慢慢摇摇头,“学堂里忙,事多,我不回了,你去处理便可。我听闻说要你斋戒三日,写经文三篇,你若觉得辛苦,便改成一天也成,经文么,你字虽然丑,也写上一篇,别都让崔相代劳,他事情比你多,若累病了,谁替你看顾这个江山?”
她语气温和,像极了疼爱儿子的妇人,谢初曦却听得心口乱跳,忙不迭地道:“三天就三天,我、我不会觉得辛苦。经文我回去就写,连夜写出来,再不麻烦崔相了。”
萱太后笑了一下,“也好。”
虽然只三碟菜,味道却都不坏,特别是笋子,又嫩又鲜。萱太后见他多吃了几筷子,便道:“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笋子,早上刚挖好的。”
谢初曦连连点头,“谢谢母亲。”
萱太后突然道:“下月初九,是薛大将军回朝复命的日子,他在边疆一守多年,劳苦功高,你到时候设宴迎他,好好招待。”
听到这句话,谢初曦怔了怔,很快点点头。萱太后看着他,语气温和绵软,“我知你觉得委屈,但为了谢家王朝,为了大西朝的安定,需要你担负的责任,你还是得承担起来。懂吗?”
谢初曦点点头,摆出一副他很懂的样子来。
其实他一直就不明白,在太子哥哥逝世之后,宫里不乏有优秀的皇子可以继承皇位,母亲为什么一定要再将他推上去,还用了许多不甚光明磊落的手段。
譬如说,亲自将儿子送到旧情人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