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骑着马儿奔了上去,父子在马上相见。
那荣元量年逾六旬,不怒自威,须发灰白掺半,一见荣世祯就道:“你手臂的伤怎么样了?”
荣世祯笑道:“如今不怎么觉得痛了,只是伤疤还没长好,那也不是一两日的功夫。”
荣元量问他现在用什么药,又道:“我从云南带来许多白药,你也用些。”
荣世祯笑道:“多谢父王。”
荣元量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在辽东迁延不回,这笔账我待会儿慢慢跟你算。”
荣世祯悄悄吐了吐舌头,跟在父王身后进得城内。
荣元量在大街上环顾叹息,神情沧桑不尽。
荣世祯问他怎么了,荣元量叹道:“十来年前,五大藩王曾经一同入京面圣,皇帝就是那时册立了大皇子为东宫太子。那时我也是先到祺利陵歇脚,才歇了一夜就上京城去了。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不成想一转眼间,安山王灭族了,老定北王战死了,连正当盛年的太子也死了,如今我也老了,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
荣世祯伸手到父王的马上,轻轻握了握父王的手。
到了段家,城里达官贵人俱来厮见平南王,热乱半天方才散去。荣世祯将父王接到内室,父子俩互道别情。
荣元量听得儿子两度出生入死,一次被人救,一次救了人,便道:“这次连我也失算了。本以为辽东贼情已经平复,没想到松华郡神鬼不知又沦陷了,正好教你送上门去。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多派些人手跟随你。”
荣世祯说道:“幸得定北王平复了松华郡之乱,算是为我报了一箭之仇。他如今也在城里,赶明儿要来拜见你老人家呢。”
荣元量点头道:“他父王是忠诚之人,虎父无犬子,他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再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该当面谢他。”
荣世祯不答话,只顾着笑。
荣元量问起辽东的军力局势,又问起高应麟遇刺的事情来。两人说了半天,眼看天色将晚,荣世祯见老父渐渐神思困倦,便道:“父王一路辛苦,过去的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早些睡下罢。”
荣元量摆了摆手,用手揉搓着鼻梁,说道:“我不困,倒碗普洱来我喝。”
荣世祯一个殷勤就亲自去倒茶,双手奉给荣元量。
荣元量看见他的手,便想起他那伤来,终究还是不放心,说道:“我看看你的伤究竟如何了。”
荣世祯微笑道:“好。”左右有两个贴身老仆,打小就伺候平南王的,立即上来替荣世祯宽去外袍,只见他胸前空无一物,一个老仆不禁疑道:“咦?世子的孔雀怎么不见了?”
荣元量眼睛一眯,说道:“你把孔雀弄丢了?”
荣世祯一惊,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另一个老仆又看见他腰里的如意玉龙,说道:“这玉佩哪里来的?”
荣元量沉声道:“拿来我看看。”那老仆一伸手就摘下了玉龙,转手奉给平南王。
荣世祯忙道:“不行,那是我的东西!”
荣元量这时候已经接过了如意玉龙,放在灯下细细观看,说道:“这是你的东西吗?我怎么看着像……”
荣世祯围在旁边,急得绕来绕去,说道:“那是人家送给我的,你还给我罢!”
荣元量兀自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忽然福至心灵,说道:“这不是定北王的爱物吗?”
荣世祯又是一惊,停住脚步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萧……萧在雍吗?”
荣元量说道:“我说的是萧在雍的爹。从前我们同朝面圣,我见过他手里拿着这如意玉龙,如今他没了,这玩意儿自然传给了他儿子,萧在雍他……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说着,两道疑心重重的眼神射了过来。
荣世祯不由得双手乱摇,往后退了几步,争辩道:“不是的……我……那是因为……”
众仆人见势不好,都默默退到角落。
荣元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脸色一沉,五指慢慢握紧了如意玉龙,说道:“你过来,老实对我说,你是不是把你的孔雀换给他了?”
荣世祯怕荣元量气急之下毁了玉龙,只能硬着头皮,一步步走到榻边,低头道:“定北王救了我的性命,对我又很亲善,我跟他相谈很是投缘……所以才互赠信物,聊表兄友之情,并无他意……”
荣元量大怒,咣铛一声将玉龙砸在地上,说道:“你给我住嘴!”
荣世祯又怕又急,连忙弯腰去捡,幸亏那玉龙乃是奇物,把地砖砸裂了一个窟窿,那玉龙分毫无损。荣世祯如得珍宝,赶紧将那玉龙扣在手心里。
荣元量见他这幅宝贝模样,更是气得胡子发抖,说道:“我把你个不知羞耻的下流种子!你信上说你想在辽东长住,我那时就起疑心了,干净你是受了人家的引诱!我叫你去辽东,是让你祭奠老定北王,不是让你去跟他儿子勾勾搭搭!”须眉根根倒竖,掳袖揎拳就要来打死荣世祯。众仆人赶忙围过来劝解。
荣世祯见他父王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