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泛着紫光。荣世祯心中一凛:“是元氏贼军的毒箭!”众侍卫叫道:“留神了!”
后面又嗖嗖嗖飞来几支毒箭,最末尾的一名侍卫中箭,惨叫着坠下马去,人还未落地,就已经毒发毙命。
剩下几人看这毒箭如此厉害,吓得肝胆俱裂,竭力催马狂奔。接着又是一阵毒箭飞来,荣世祯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来,在马背上又无处避开,慌忙扭身闪躲,一支毒箭就擦着他的袖子飞了过去。
谁知他脱了貂裘,衣服单薄,那毒箭擦破了他的袖子,毒液沾到了他的一点油皮,胳膊上立即一阵剧痛。
荣世祯惨呼一声,如同数九寒天劈头浇下一桶冷水,心道:“我是来拜祭定北王的,结果却跟他老人家一个死法。黄泉路上见到他,他岂不是要训斥我太糊涂?”
他胯下坐骑夺命狂奔,他但觉毒质上行,脑中却一阵迷糊,又想:“那些大英雄、大忠臣的绝命词都慷慨激昂,怎么我死到临头,满脑子都是这些废话?”但这时候也来不及叫人拿纸笔来留下遗言,他眼前一黑,便伏在马背上昏了过去。
余下几名侍卫看世子似乎中箭受伤,更是惊吓得魂不附体。一人伸手把荣世祯抱到自己马背上,向着北方连夜奔驰,到了一片野林子里,见甩掉了追兵,这才下马来疗伤。荣世祯并没有受伤见血,只是被毒液腐蚀了一点油皮,就已经昏迷不醒,可见这毒药何等厉害。
他们离开云南时人马威赫,浩浩荡荡,现在却只剩下区区数人,惶惶如丧家之犬。那几名侍卫赶紧抱了荣世祯上马,星夜驱弛入了苍雪省,寻到寒山府来。幸喜此地并未沦陷,仍是朝廷官军驻守。
他们大费唇舌自证了身份,寒山府太守方才出来相迎,向众人告罪不迭,又请了城中名医前来相治。荣世祯虽然受伤轻微,但毒性实在厉害,治了两天仍是不见起色。
大夫们商议着说:“世子的伤势走投无路,只怕治不好了……”
侍卫们勃然大怒,那性急的就抓住大夫说道:“什么治不好,你同我回云南去面见老王爷,你再说治不治得好!”
那大夫连连摇手,惶愧道:“虽然走投无路,但也不是全无办法,俗话说破釜沉舟,倘若下狠心剜掉那块腐肉,说不定还有转机。”
侍卫们忙道:“剜了腐肉就一定能医好么?”
大夫们踟蹰道:“此毒本身无药可医,否则定北王老千岁当时中了毒箭,倾尽全辽北之力,怎会救不活呢?只是世子沾染毒质极少,又年轻力壮。剜掉腐肉,隔绝毒源,世子说不定能自己挺过来。”
侍卫们都焦躁道:“照你说,难道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算剜肉也不能保得万安,徒然损伤世子躯体,老王爷知道以后岂不怪罪?谁敢做这个主?”
那寒山府太守生怕荣世祯死在他的地界,以后朝廷降罪,那可承受不起,于是苦劝众侍卫送荣世祯到定北王府,想王府必定更有名医。
众侍卫无可奈何,便又护着荣世祯,连夜赶路到了栖梧城。这时栖梧城早已得了飞鸽传书,王府早早清退街上闲人,四驾马车将荣世祯运至府中。
栖梧城乃辽东第一人烟阜盛之地,定北王府更是繁华恢弘,亭台楼阁无不华美峥嵘。众侍卫此刻却也无心观看,把荣世祯送入王府客舍,七八个名医当即轮流上来看伤,却也异口同声道:“请恕我等无能之罪,只有剜去臂上毒肉,再凭世子的身骨自行抵御,慢慢调养将息,或有活命之望。”众侍卫怒从心头起,立即把大夫们揪到廊下理论。
荣世祯躺在床上,已经神志不清,迷迷糊糊间,只听外面吵吵闹闹不休,突然有人喊道:“王爷驾到!”外面立即鸦雀无声。
接着靴声橐橐,一个男子走进屋里,沉声道:“人怎么样了?”众大夫又跟了进来,低低回了几句。
那男子走到床边,婢女忙撩开床帐,那男子提起袍角坐在床沿,低头看荣世祯的脸色。
荣世祯昏沉沉强睁眼睛,依稀只见那男子穿着江水蟒袍,戴着白玉金冠,眉眼长得如何,却看不真切了。
荣世祯颤声道:“是……是定北王殿下么?”
那男子伸手拉开被子,把荣世祯的衣袖掀了开来,静静看了看伤口,又把他的衣袖盖了回去,说道:“是我。”
荣世祯说道:“我、我……晚辈给你送祭礼来了……咳……令尊老千岁为国捐躯尽忠,天下人人敬佩……请你……你节哀顺变……”
那男子正是新任定北王萧在雍。萧在雍侧目看向众大夫,说道:“你们等什么呢?为什么还不给他治伤?”
众大夫跪下磕头,最年迈的大夫说明了两难之情。萧在雍的一个亲随便呵斥道:“一群草包!难道眼睁睁看着世子殒命,你们就脱得了干系吗?”
老大夫说道:“话虽如此,但就算剜掉毒肉,也只有万分之一的活数,白白叫世子生前更受折磨……只怕平南王震怒迁怒啊。”
萧在雍站起身来,对荣世祯的侍卫们说道:“你们听着,平南王日后若是怪罪,就传我的话:一切都是本王的主张,当真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