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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些外勤组的,单身的、离婚的、离婚三次以上的——毕竟干这行工作忙赚得少,时不时还挂点彩。
这边他们热火朝天攒相亲局,那边坐穆芳生旁的秦晚拿起打火机,磕出一根烟,一直抽到最后一小截,快烧到嘴了还叼着,烟雾熏着眼睛,还呛了一口,一眼看过去颇像七窍生烟。
穆芳生没忍住,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揶揄道:“勤俭节约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秦晚高深莫测地摇摇手指:“你懂什么,这是我今天唯一的一根烟。”
他瞥了眼这人:“真要戒?”
秦晚洋溢着一脸贱兮兮的表情:“那怎么整,谁让我是个妻管炎。”
穆芳生:“……”
隔着一张桌,周宗敏坐穆芳生对面,低头吃饭间,他的视线不小心和穆芳生撞上,顿时冷哼一声别过头。
这一幕被秦晚看见,手拢在嘴边凑近穆芳生:“别搭理他,这人儿一天到晚抠抠搜搜……”
“秦支队,我敬你。”
秦晚看过去,发现是屠钰,人家还先干为敬了,于是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喝干小杯里的白酒,重新凑到穆芳生边上,接着刚才的话道:“他前妻调到监察组了,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得上老周……”
“秦支队。”
秦晚专心说话,听见屠钰又喊他,拿起杯比划了一下,又干了。
屠钰第三次出声时,穆芳生看明白了怎么回事,把还要说悄悄话的秦晚推回去,伸手敲了敲桌面警告屠钰。
屠钰眨了眨眼,终于不举杯要敬秦晚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穆芳生叫苦不迭。
本来架着全压过来的屠钰就挺费劲,这小子走路还画瓢,他几次恨不得给屠钰扔花坛里去,最后还是哭笑不得地搂紧了对方:“你说你跟秦晚铆什么。”
屠钰眨着一双对不上焦距的眼睛看过来,痴痴呆呆地笑了一下,忽然模仿秦晚跟他说悄悄话的样儿,拢着手朝他耳孔里吐酒气:“嫉妒。”
——快拉倒吧,秦晚可没贴这么近。
穆芳生架着他,被他带得也走不成直道,这小子突然抽冷子站住脚,穆芳生还没反应过来,屠钰的目光望向花坛,瞬间就化身成一只受惊的老母鸡,以火影忍者跑步的姿势夹着胳膊直直冲花坛跑过去了!
穆芳生目瞪狗呆,缓过神来,怕他再磕着赶紧去追,好不容易追上,伸手拽屠钰后脖领,指尖和布料擦过,屠钰往起一跳,矫捷地跳上了半米高的花坛!他脑袋钻花丛里窸窣地拱了半天,转回身,满手是泥,手指间却多出一支沾着雨露和泥水的鲜花。
路灯映亮了花朵盛放的模样。
还是朵月季,红得很深。
绿色的花茎上带着一枚枚尖刺。
看起来像大一号的玫瑰。
花坛里的蝉虫一声声地叫,不远处人工池塘里的青蛙也一声声呼应着。
穆芳生叹了口气,注视着屠钰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过那支月季,顺带着翻过对方的手,黑灯瞎火,也看不清,只好开口问:“小公主扎没扎到手啊?”
屠钰迟钝半天,摇摇头,定定看着他傻笑。
累出一身汗,终于把醉鬼折腾到家,腾出手把月季插在杯子里,然后给屠钰洗干净满手的泥。
为他脱衣服裤子时都乖乖的,脱完了,屠钰突然毫无预兆地蹦起来冲向琴房。
那两台水晶钢琴加一起怎么也有小十万,穆芳生既怕他耍酒疯砸钢琴,又怕他磕钢琴角上。
客厅大得夸张,走过去根本不是几步的事儿。
——就这个寒碜酒量还敢跟千杯不醉的秦晚叫板。
简直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杀敌一人,自毁三千。
穆芳生刚走到门口,琴房里就响起了钢琴声。
已经后半夜了,怕吵到邻居,他走进琴房,关上加了隔音层的房门。
琴凳卡着两架水晶钢琴的中间,屠钰坐在琴凳上,两只手分别搭在两架钢琴上,弹的是《流浪者幻想曲》。
穆芳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两架水晶钢琴对角摆了。
他弹的是很小众的版本,两只手需要在同一个音域,所以要两架钢琴。
琴房米调的灯光铺在屠钰身上。
他就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平角内裤,光影强调了他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还有雕塑一样的比例。
莹白的手指熟稔地落于琴键,轻快的琴声倾泻于指尖。
极其动听。
穆芳生上一次觉着钢琴声如此动听,还是四五岁的时候。
他忽然觉着自己像一个站到台上的观众,再没有比这更近的观赏距离。
一曲终了,他衷心地抬手鼓掌。
屠钰还是傻笑,坐直时失去平衡差点向后栽过去,穆芳生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架住他:“喝解酒茶,乖乖睡觉。”
他在这儿住过挺长一段时间,对屠钰家里什么东西分别放在哪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