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早结束了渡劫。
重华神息不定,眉宇间还隐隐浮现着冤孽与魔气。四个仙君结下法阵、为重华护法,重华才勉强熬过这走火入魔的危险关口。再睁眼时,他那万年不变、有如寒冰的眸子微沉,嘴里轻轻唤出三个字:
“卫舒衡。”
而被重华帝君“惦念”的这只蛇妖,守着自己的蛋又呆了小半个月,还迟迟没有动静。他心里没底,干脆收拾起行囊,准备回族里问问长老们。他没爹没娘,是被蛇族的长老之一青韫捡回去养大的。
他面上不说,心里却多少有些担心羽息。羽息却没心没肺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你走吧,我在这儿帮你看着家。”
“你……”卫舒衡欲言又止,“不然你先回鸟族吧?”
鸾鸟一族,现已是鸟族中最为稀薄的分支。不是因为鸾鸟先天力弱、或是诞子困难,而是……实在太笨了些。鸾鸟的原形与凤凰相似,会有贪心的人类欺骗诱捕鸾鸟,拔其羽毛做贵族之装饰,以祈求凤凰之神荫蔽他们的子孙后代。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羽息气冲冲道,“而且我打不过难道不会跑吗!”
卫舒衡无语。只好先离去,打算到了蛇族,再给鸟族修书一封,告知羽息所在之地。
至于他走后没过几日,羽息溜到人间去玩,半路上救了个迷路的猎户,还傻乎乎地跟人回了家,便是后话了。
卫舒衡在路上走走玩玩,耗去了大半个月才回到蛇族。青韫正晾晒他刚收的药草,冷不防从背后被卫舒衡扑住,整齐码好的草药没拿稳,大半都扣翻在了地上。
“……”
青韫还来不及发脾气,就看见他几百年前捡回来的傻徒弟,乐呵呵地捧出两个蛋,递到他脸上:
“师父,恭喜你,你要当师祖了!”
青韫一个脑袋八个大。
且不论他皮都没蜕过几次的小徒弟怎么会生了孩子,谁能告诉他,这两颗蛋怎么散发着浓浓的……龙族气息?
卫舒衡见到师父,倒像有了靠山。蛋不破壳也不操心了,重华帝君如何也不挂记了,天天赖在青韫的居所好吃懒做。青韫喊他滚出去摘药,又不放心地嘱咐道:“别走太远,最近天庭和魔族又打起来了。听说那个魔尊挺厉害的,连重华帝君都出关了。”
卫舒衡溜出去的脚步一顿,旋即安慰自己道:帝君怎会知道凡间的卫舒衡是只蛇妖呢。再者说,也许帝君归位后,凡间的记忆都一并抹除了!
他哼着小曲溜达去了青韫惯常采药的小山头。据说这座山是当年不周负子的一块碎片,周遭灵气萦绕、万物繁荣。
卫舒衡背着小竹筐,刚绕进山里,就听见“碰——”的一声訇鸣。他抬头,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打得昏天黑地、焦灼难分。
只听见上空传来一声苍壮的龙吟,一条金麟巨龙破云而出;另一侧则是轰轰的雷声,一道苍白的闪电后,一条血色暗鳞的魔蛟在天际的裂缝里嘶吼奔来。
……这是在干啥?
卫舒衡暗道糟糕,不会是撞上龙族打架了吧。他踮着脚尖试图偷偷溜走,而上空两条巨龙也发动了最后一次攻击——
“啊——”
强大的冲击气流卷着卫舒衡一路滚下山坡,直直撞到一块棵千年古树上,才停住了身形。这一撞几乎撞得他五脏六腑移位,嗓子一阵腥甜。他弓着身咳了半天,勉强爬起时,只见到眼前不远处,地上砸出一个硕大的坑来。
方才与人缠斗的白衣人,此刻狼狈地撑着剑,半跪在坑里。他眉间一蹙,“哇”地呕出一口黑红的血来。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根本没事的原则,卫舒衡鬼鬼祟祟地抱着自己的小筐站起来,准备偷偷溜走。
“站住。”
一声清冷却虚弱的声音喝住他。那声音低沉磁性,有如金鸣。背对着白衣人的卫舒衡当即出了一身冷汗,这声音怎么……
“你是什么人。”白衣人呼吸有些不顺,似乎在强压着内伤,“转过来。”
卫舒衡不敢动。很快,他听见了法器被运转起的轻微嗡鸣声。那一定是一把举世无双的法器,光听它出鞘的声音,都格外清脆锋利。
“我不想再说第三遍,转过来。”
横竖都是死,大不了就——
卫舒衡一咬牙,视死如归地转过身。
果然是他。
清冷如昆仑虚亘古不变的千里冰雪般的重华帝君,此刻浑身血痕,虚弱疲惫地半跪在原地。他发浅的眸子微动,淡泊的唇边染着些血,面上无惊无澜,只是淡淡地盯着卫舒衡。
似乎是在审视他。
那张与傅玦一模一样的脸,不再有深情,只剩下淡淡的、略有些嫌恶的审视。
半晌,重华帝君才开口:“你不是魔族。”
卫舒衡的瞳孔微微放大,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不待卫舒衡作答,重华英挺的眉眼一皱,疑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