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惟洲一招“三潭印月”,剑尖化作三个银色光点,夹着劲风裹住了黄泉娘子。
黄泉娘子连连倒退闪避,手中一盏本命灯东摇西晃,堪堪撞开了严惟洲的剑尖。
裴雪红稍得空闲,瞥眼看向邢世柔,说道:“啊呦,邢香主怎么受伤了?”
邢世柔说道:“裴香主打得也不轻松啊。”
严惟洲手中长剑刺中了黄泉娘子的左腿,黄泉娘子惊呼一声,一下子瘸了,急道:“这当儿还拌嘴么?”
裴雪红脸色一变,手中铁梅枝拂向严惟洲胁下。
严惟洲右手长剑往回一拽,左手掐着剑诀轻轻一弹,裴雪红的铁梅枝铮的一声弹了开来。
严惟洲反手一剑刺中裴雪红胸口,一朵血花霎时绽放。
裴雪红痛呼出声,慌忙退后。黄泉娘子的本命灯紧跟着飞来援助。严惟洲长剑转了个圈儿,恰好弹开了本命灯。
裴雪红趁机退到旁边,飞起双指快速点了穴道止血。
邢世柔冷冷一笑,只作壁上观。
靖太昌一边与万俟兄弟相斗,一边环顾场中情状,心中权衡局势,知道今夜不能再讨得好去,于是当机立断,唰得一刀砍向祭坛上的方云漪!
方云漪躲闪不得,心悸难当,闭目昏死了过去。
万俟兄弟大惊,分从左右上前相救。
靖太昌这一招其实是虚招,一刀砍出就抽身而走,纵身一扑跃到严惟洲等人中间,抡起紫金刀接过严惟洲的剑招,喝道:“撤!”
邢、裴、黄三魔或轻或重都受了伤,得不的一声,连忙败退向北。
群魔听到盟主号令,一边对抗蛇族亲兵围剿,一边争先恐后奔向广场北面。只剩下一些魔修被蛇族亲兵拖住手脚,欲进不能欲退不得,仍然围困在场中。
严惟洲刹那间与靖太昌拆了数十招,一个剑走轻灵,法度冷峻,一个刀势猛恶,来势汹汹。两人心中都暗道对方武功了得。
严惟洲心道:“此人武功亦正亦邪,水火相济,实在不容小觑。不知他从哪里学来这一身厉害武功?”
靖太昌知道一时半会儿收拾不下严惟洲,黑漆漆的豹尾巴狠狠一甩,昂首一声呼啸。
围困在场中的魔修们刹那间如癫似狂,尽数弃了各自对手,恶狠狠扑向严惟洲。
群魔有的抱手,有的抱腿,如同发狂兽群围攻猎物,层层叠叠困住了严惟洲。
靖太昌趁机抽身就走,紫金阔刃刀当先开道,一路所向披靡,蛇族亲兵们阻拦不住,须臾间靖太昌冲到广场北面,飞身跳入一个黑黝黝的井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武威关广场的地下,当年挖掘了蛛网般的复杂密道。靖太昌身为黑豹族传人,所有密道线路烂熟于心。
今夜策办大事之前,他预先把脱身线路交代给了手下。所以他一下令撤退,无涯盟的残兵败将们,只要是能脱身的,便如蚂蚁涌入地下巢穴,顷刻间一哄而散,逃得干干净净。
严惟洲挥剑砍翻了所有纠缠他的魔修,一看靖太昌已经跑了,便挺剑直追过去。
那首领又说了句话,执旗武士高声传下命令,蛇族亲兵当即分作两批,一批追入地道搜寻魔修,还有一批留在广场中救死扶伤。
乌云渐消,雷霆隐没,黯淡天际隐隐透露出一抹清冷月色。风声萧萧,武威关孤城又陷入死寂之中。
广场到处都是鲜血断肢和毁坏兵刃,地下躺满了或死或伤的人、妖、魔,凄冷风声中回荡着痛苦的呻吟声。
两个蛇族亲兵滚下马背,飞步抢到闵莲君身边,恭恭敬敬搀扶住他的臂膀。
闵莲君摇了摇头,喘息着说道:“我自己能走。”两名亲兵又低眉顺眼守卫在旁。
那首领翻身下马,缓步走到闵莲君面前。
篝火的火焰突然暴涨升高,高高大大的柴堆喀啦啦烧塌了半边,蹭的腾起一大片灰尘。
闵莲君低声唤道:“父亲。”
那首领正是闵莲君的父亲闵惊鸿。
闵惊鸿掀开兜帽披风,只见他形貌俊雅,年约五旬,神情郁郁寡欢,一脸清苦之相。
他满头长发银得发白,和闵莲君对面相立,便如两道月光互相辉映。
周围的蛇族亲兵们也都是银发,但就不如一老一小两位主公那般色泽纯净了。
闵惊鸿看儿子形容狼狈,不由得抿紧薄唇,嘴角边刻着两三道皱纹,说道:“莲儿,你独自去中原庆贺朝天教千年大典,这些天来迟迟不回,又无半点儿音讯,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带人出来找你。今夜远远看见武威关上空天象奇异,我们过来一看究竟,没想到恰好救下了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闵莲君说道:“儿子此去中原风波不断,叫父亲担心了。许多事情一言难尽,回头再跟父亲细细禀报。”
闵惊鸿点点头,说道:“无妨。生死之外再无大事,只要你人平安无事就好。怎的你脸色这么难看?”
闵莲君说道:“儿子吃人暗算,不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