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瘾行为形成后却突然终止,人体内的多巴胺水平下降,会导致戒断反应出现,任由愤怒、绝望和苦痛把自己卷走。
沉天璟在你说分手后一直没找你,而是待在你之前工作的酒吧里,一下子点了好几瓶龙舌兰,喝得昏天黑地。
酒醒后,他看世界会有一层屏障,或者是感觉带了一层滤镜,甚至黑白。严重的时候还会很晕,视野就像只有中心聚焦,只有最中间的东西看得很清,越往外的东西就拉伸得越严重。
医生说,这是戒断反应。
沉天璟也很清楚,医生说的不是龙舌兰,而是说他的心病了。
看完医生,沉天璟开车去了你学校。他在你宿舍楼下等了很久,看了不同的人来来往往。
临近中午时,他终于在人群之中一眼找见了你。
你和同学说说笑笑地路过,面上全然没有半丝难过的意思,一点都不像老套肥皂剧里失恋的女主角。
沉天璟捏紧握住方向盘的手,一颗心沉沉地直往下坠。
没遇见你之前,他认为自己是世界上可有可无的存在。但在以为你爱他的那一刻,他的世界第一次得以完整,第一次真实地存在了想要珍视的人。
他记得你曾坐在与他同排的另一侧飞机窗边睡着的那次。你抱在胸口的手臂被空调的冷风一吹,竖起了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浅浅的金色。他看到你腿上摊着刚刚在看的书,忽然有点担心书本合上,你醒过来会找不到页码。最终,他帮你拿了一路的书。
沉天璟知道你在酒吧兼职是为了攒下学费和生活费。他不想你那么辛苦,总是找理由让你从他手里多赚一点。而你总是有意无意地辜负他的真心。他猜不透你,却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其实,沉天璟也从来没有在家人面前提过你。那群伪君子的丑恶只让他见识就好,不必沾到你身上。因为你是他一个人的珍宝,不是任人随意评价的物件。
然而,富人获取消息的渠道多种多样。程丽莹可能是听见某个富太或者富少无意地提了你一嘴,她才私自找人去查了你,才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和便宜侄女上演了一场乱伦戏码。这才有了儿子和当妈的大吵。
程丽莹气得放出狠话——“你要是敢和她牵连不断,你就休想再从家里拿到半分钱!”
沉天璟最恨漠不关心的家人突然在他最不想被干涉的事情上插手,一如很久以前他们替他作了外国留学的选择。
当时的他好像是父母冲动之下抱养的孤儿,养大后突然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精力分给他,把他当作弃子,任意驱逐到境外,用一点打发野狗的臭钱给他维持温饱。哪怕他在国外半夜发热高烧,也无人问津。也就是说,他是死是活,除了挚交好友会关心,家里无人在意。
因此,从家里摔门而出时,他已经做好了和家里决裂的准备。
但你得知他竭力隐藏的秘密后,决绝地和他提了分手。
难道你真的就那么在乎所谓的伦理?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他?这些天,沉天璟其实一直在想这个。
但这种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如同卡在胸口的鱼骨,不致命,但就是卡着,而且会越卡越深,卡得越深,胸口越疼。
眼下,他的为情所困被你的潇洒自得击得粉碎。他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因为你从来没爱过他,连之前醉梦清醒时透过你明亮瞳孔读到的答案都是骗他的。
所以,昨天还被病态的瘾驱使着自虐地去舔伤口的沉天璟,狼狈得想要蜷的心缩在你怀里汲取一夜温暖的沉天璟,他此刻像干瘪塌方的蛇果,果皮皱软黏烂。
他的期待彻底腐臭,滋生的怨恨病菌开始蔓延到你身上。
晚上十点二十三,图书馆窗外的骤雨滂沱,让人疑心今夜会有凶杀案发生。
还有七分钟闭馆,自习室内的人已经陆续离开。你不得不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出了图书馆。
雨夜,金鱼池的喷泉仍不知疲倦地在工作,落下的雨水显得有些多余。
你静静悄悄绕过鱼池,踏上两旁被不知名灌木花丛蔓延的石阶。
走上最后一级阶梯时,腰身突然被人拖拽,惊恐至极的你还没来得及发出半声尖叫,口鼻已经被身后的人死死地捂住。
求生的本能使得你手脚胡乱地挥舞踢打,结实地落到那人的身上。他忍痛闷哼几声,将你束缚得更紧,不一会儿就把你摁压在车后座位上。
他没给你机会看清脸,急躁的吻落在唇上,韧舌撬开牙关,饥渴地吸嘬津液。
“唔……”你咬破他的嘴唇,气疯了似的拼命推搡他的肩膀。
沉天璟停了下来,一双黑色眼眸阴厉地望着你。他额头仿佛也在下着雨,嘴角泛着鲜红,像一朵泣血的花。
他的脸庞映入你眸中,炙热鼻息急促地喷洒在你脖颈。你一怔,随即爆出哭音:“沉天璟,你是不是有病…呜…”
沉天璟心口一痛,缓和脸色,伸手想抱你。但双手没能触碰到你肩膀,被你狠狠拍开。
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