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审视,耳机里女人的声音蓦然抬高,如同骤然亮起的探照灯,径直撕裂了房间里胜利刚刚弥散的气氛:
&esp;&esp;“瞿砚和是121走私案里神秘失踪的知情者,不出意外,薛宜小姐一直在找的就是他,薛宜小姐口中那个把她ktv带出来的男孩就是瞿砚和,所有在场的人员信息,只有一个对不上,我在查滕蔚和薛权的事时,发现滕家和瞿家有来往,然后我这几天一直在扒一下滕、瞿两家的事——”
&esp;&esp;“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esp;&esp;“您住院,瞿总去岐山。”
&esp;&esp;“呵、他倒是藏得够严。”
&esp;&esp;任眠只听电话里男人云淡风轻得声音也能判断出盛则此刻的坏情绪。
&esp;&esp;诚然,任眠是靠经验判断,那在盛则家如坐针毡的私家侦探就直观多了,早前盛则的脸是波澜不惊的死水,现在就是……
&esp;&esp;风起云涌的海面!
&esp;&esp;盛则实在没想到瞿砚和同薛宜还有这层渊源,饭局那天他虽然不爽二人的亲昵,但想到薛宜和瞿迦这魔头的关系,醋归醋,他也学薛宜只当瞿砚和是个‘哥哥’,至少从年龄上来看,瞿砚和就是薛宜哥哥的年纪。
&esp;&esp;说到‘哥哥’,盛则硬生生压下火气,追问:
&esp;&esp;“薛权和滕蔚到底在搞什么。”
&esp;&esp;“据目前的情况来看二人是情侣,滕蔚名下的公司,薛权均有不低程度的持股率。”
&esp;&esp;任眠答得很保守,薛权的信息上头不仅有薛家压着,滕家这边也不容小觑,至于能查出来瞿砚和的事,任眠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上了瞿砚和给自己下的套,一切都顺利的让人发疑,但盛则这边实在催得急,哪怕有诈,任眠也选择了赌一把。
&esp;&esp;【诈胡未必不是胡。】
&esp;&esp;电话里没回应,女人盯着电脑屏幕暗忖。
&esp;&esp;盛则实在没想到这一个两个得都在给自己找不痛快,瞿砚和是,薛权更是,男人脸上的轻松从任眠汇报瞿砚和这个环节开始,就如绳断面具般滑落,男人的指尖更是早就僵住在手柄冰凉的塑料表面上,无人操控的赛车顿时像一匹缰绳失控的马,在失控地疯狂旋转,直至血条耗尽,整辆终于狠狠撞上虚拟护栏,在屏幕上炸开一团刺眼而失序的橙红色火焰。
&esp;&esp;沙发边角的光亮迅速熄灭。
&esp;&esp;几秒钟,男人静默坐在那里,如同一座刚从深海浮出却又被冻住的暗礁。窗外城市的光霓虹依旧流淌,而屏幕上是血红的“ga&esp;over”,耳机里是长久的电流嘶响的死寂。
&esp;&esp;终于,他对着虚无的空气深深吸气,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
&esp;&esp;“继续查。”
&esp;&esp;屏幕上燃烧的残骸仍在灼烧,而游戏早已结束——窗外那无尽铺展的夜色中,一个崭新而真实的迷宫却在轰隆启动,层层递送着更复杂幽深的回声与路径。
&esp;&esp;沙发上,男人的手指深深嵌入座垫的折皱里,似欲从那柔软的织物深处抠出某种能够破局的答案:到底是谁一直在碍他的事。
&esp;&esp;“盛先生?”
&esp;&esp;“没事了,你走吧。”
&esp;&esp;丢了手柄,盛则烦躁的和着冷水吞了流感药,任眠这边已经查得大差不差,私家侦探这边不用想也一定是和任眠汇报的所差无几,瞬间是,盛则就失去了所有的兴致,摆摆手便下了逐客令。
&esp;&esp;“那我这边?”
&esp;&esp;“继续查。”
&esp;&esp;金主都这么下令,作为‘打手’的私家侦探自然没话再说,点点头将包里的文件恭敬地放在男人身前地茶几上,私家侦探便迅速‘消失’在一脸不爽的盛则眼前。
&esp;&esp;铮——
&esp;&esp;防盗门沉重的金属碰咬声重重响起,声浪于空旷的玄关处激荡回荡了好一阵,才终于缓缓沉没,留下一片空荡荡的岑寂,指纹锁发出确认的绿色柔光又咔哒一声轻快扣合,短短五秒便将他与外面浮游喧嚣隔绝开来。
&esp;&esp;男人仰首靠着沙发靠背,眼神空洞地凝固在天花板上。视线渐渐涣散了光晕,天花板花纹仿佛慢慢凝结,蜿蜒蔓延,延伸成一张巨大无边的电路板的形象。
&esp;&esp;盛则脑子里从安润的项目布局想到眼前发生的桩桩件件,从薛宜出事又大难不死想到第一次见女孩的情形。
&esp;&esp;突然,盛则仿佛被电流击中一般,一阵难言的酸涩从胸腔窜入鼻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