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更糟就是了。”
以他武林大宗师的超然身份,愿意在这么多年轻后辈面前承认自己的无知不足,那是相当难得可贵了。
众人都觉他这话倒也有理,转头看向游春池,但见他脸上苍白,紧紧闭着眼睛,全身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微微起伏,便如睡着了一般。
王临风不禁由喜转忧,心想:“原来游少侠还不能立即恢复原状,也不知他还要受多少苦……其实,游少侠的武功和我师父在伯仲之间,只怕差也差不了多少。师父若要打败游少侠,至少也得和他斗个千百回合,但萧氏还魂手天生就是幻乐仙法的克星。师父一上来就摆出还魂手的姿势,游少侠心下先自怯了,根本不敢反抗,就这么乖乖被师父封住了穴道。游少侠傻里傻气的,他识不破师父的计谋也就罢了,闻人歌却被师父一招假模假式的还魂手给吓得发疯,当真可笑至极。”
但话说回来,闻人歌早就毁去了萧氏还魂手的秘籍,他自己不会使还魂手,也从没见过还魂手的威力,又何从分辨真假?
章碧津说道:“游春池的事儿就由我武当派一力应承下来,以后再图治疗。”
王临风说道:“师父说的是,游少侠可怜极了,咱们可不能抛下他不管。”
尹东元心想游少侠身份尴尬,又在闻人歌手下做出数桩血案,也不知华山派还能不能容他。章碧津既然愿意庇护,于这多苦多难的青年而言,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时闻人歌呻吟了几声,迷迷糊糊说道:“师父,我虽然抢了你的《驭魂秘典》,但没有你在旁指点,我只能自己闷头瞎琢磨,不过我的本事可真不弱于你,我自己胡乱琢磨出了一门幻乐仙法……哈哈,天下人人都怕了我,什么七宝圣教,什么少林、武当、丐帮……他们全都要来对付我,我……我这可不是强过了你吗?”
玄晧对闻人歌恨之入骨,新仇旧恨算在一处,真巴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此时见到闻人歌疯癫无状的模样,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毫无半分复仇的快感。
玄晧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闻人老妖处处提防我们几个弟子,还总是千方百计要用幻乐仙法来操纵我们。现在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他心里有鬼,生怕他自己的徒弟也来一招‘弑师夺功’。唉,因果轮回,报应不爽,闻人歌因为贪图《驭魂秘典》而铸下大错,终究也是因为《驭魂秘典》而一败涂地。”
王临风眼中露出鄙夷憎恨之色,说道:“这老妖连自己的师父都下得去毒手,实在是渣滓败类。师父,咱们该怎么料理这大坏蛋?”
章碧津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淡淡说道:“用火。”
闻人歌已练成长生秘术,只有毁了他身上那颗聚齐精血的丹珠,才能够取他的性命。但以章碧津的身份,又怎肯在闻人歌身上摸来摸去,细细寻找那颗丹珠?自然是用火烧来得干脆利落了。
众人心里都是相同的想法,万千鸿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今日索性就挑了冰湖宫,一把大火,把这座魔宫连同闻人歌都烧得干干净净,也好叫天下英雄知道咱们这一番作为。”
冰湖宫众宫人眼见宫主是不成事了,大家伙儿身家性命,全都系在王临风等人一念之间,因此人人都竖起耳朵听他们交谈。
万千鸿提议放火烧宫,众宫人登时哀声连天,拜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厅中回荡着凄切的哀求声。
左右总管情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什么避讳,双双抢上前来,大声说道:“章真人手下留情!”
章碧津一言不发,随手轻轻一甩,火折子蹭的燃起一束火苗,橘色火焰摇摇晃晃映照在他冰雪般清冷的面容上。
万千鸿冲两个总管怒道:“你们跟着闻人歌作恶多端,居然还敢求情吗?”
左总管说道:“我们都是冰湖宫弟子,谁是宫主,我们就听谁的话。萧宫主驾鹤仙去之后,闻人宫主就是我们的主子。主子有命,我们自然万死不辞,全力遵从。但闻人宫主刚刚亲口承认是他害死了萧宫主,萧宫主待我们很是宽厚,我们都记着他老人家的恩情,闻人歌这狼心狗肺的畜生居然害死了他,实在是丧心病狂,天人共愤,遑论他大大触犯了冰湖宫的门规,咱们是决不能认他做宫主了。”
众宫人纷纷出言附和。
有人说道:“我们这些门人在闻人歌眼里连狗都不如,办事稍有差错,不是被他用药毒瞎毒聋,就是百般酷刑轮番折磨,有些人辗转受苦十天半个月才咽气。”“我们早就不想跟随闻人歌干坏事了,可他抢到浮屠圣功以后,幻乐仙法功力大进,又有游公子在旁边助力,我们都反抗他不得。”“无论如何,这项放火烧宫的提议太过粗蛮,章真人是得道高人,绝不会如此莽撞。”……
玉挽容凑到王临风耳边,说道:“冰湖宫这些人说的话也不知有几分真假,听过也就算了,可不能往心里去。”
王临风说道:“我理会得。”
那右总管则是老泪纵横,说道:“魔剑,你也是在冰湖宫长大的,你就忍心看着前辈辛苦创下的基业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