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了,但一直挂念着你。去到少林寺之后,我常常潜入武当派所居的客舍来看你,你始终不曾察觉。”
王临风心想彼时我武当高手齐聚少林寺,尹帮主却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去自如,这份轻功着实了得,心中暗自佩服。
尹东元继续说道:“那天少林后山发生惨案,罗彻方丈殒命,我心里很是不安,打算躲在你的屋外看一看你。没想到我到了廊下,却听到屋里传来说话声,正是万仞山和玉衡使藏在你的屋中。
“我起初也以为是万仞山害死了罗彻方丈,心想这心狠手辣的老魔头怎么还敢留在寺中?当下强忍怒气,暗暗听他俩在低声议论什么,听着听着,却渐渐觉得不对。
“他们两人一个劲儿议论当今江湖局势,算计着若是他们魔教提出言和,有多少正道门派能够响应。罗彻方丈明明给他们害死了,他们言语之中竟似浑然不知此事,这是何故?
“我猜到其中另有隐情,正在思索对策,却听到了你的脚步声。你那时累得紧了,足声未免沉重了些。万玉两人立刻闭口不言,我则暗自潜到院中,那两人虽然没有恶意,我也不愿你陷入被动局面,等你走到门口便投石相告,没想到你还是走了进去。
“然后就是你和万仞山对峙激辩,我把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由此知道万仞山是受了闻人歌的栽赃嫁祸。后来你去找你师父商议,又去后山放走了万千鸿,我一直都跟在后面。你和万千鸿奔逃之时遇到你师父追击,也是我投石警示了你们。”
王临风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感激,恍然说道:“原来如此。”
说话间,尹东元熟练地盘起了王临风的长发,端端正正束好了道冠。
王临风临湖照影,但见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不禁柔肠百结,转头说道:“尹帮主,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
尹东元微笑说道:“实不相瞒,你和魔教那帮子人日夜兼程赶来西宁,我一路都暗暗跟在近旁。每到一处,我都会与当地丐帮子弟联络,命令他们千万别为难你们,否则叫花子最爱管闲事了,怎能忍住不找你们的麻烦?”
王临风仔细回忆,他们从河南赶到西宁这一路上数次遇到追兵,其中确实没有一个丐帮弟子,现在才明白是尹东元大费功夫暗中扫清障碍,眼睛微微发酸,说道:“今日我等被峨眉派诸位女侠拦在城门口,也是你请了夏汪二老过来解围吗?”
尹东元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你,本来打算永远都不在你面前现身,只要暗中出力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今夜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我还是忍耐不住出来见你了。”
王临风面露羞窘之色。
尹东元温言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咱们有机会把话说开了,我也没必要再躲躲藏藏了。小道爷,我想随你们一起去冰湖宫,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你看成吗?”
王临风惊喜极了,说道:“我们要去冰湖宫兴师问罪,当然是人手越多越好。只是……只是万少主他们也要去啊,你愿意和魔教的人同路吗?”
尹东元说道:“正邪两道以后总要释愆修好,迟早该放下这些门户偏见。闻人歌如今才是天下公敌,大家须得齐心协力对付他。再说他练成了浮屠圣功,必然难对付得很,我就说了,叫花子是天下最爱管闲事的,我岂能放着你不管呢?”
王临风笑道:“太好了,尹帮主,你的武功比我高,人也比我机灵得多,只要有你在,我可就不怕闻人歌的鬼蜮伎俩了。”
尹东元听他说得真挚,心里分外温暖,说道:“那么就说定了,明天早上,我就来和你们汇合。”
王临风怔了一怔,说道:“为什么现在不能汇合?”
尹东元说道:“咱们此去冰湖宫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我得和丐帮弟子妥善交代一番。帮中事务琐碎繁杂,牵扯众多,麻烦不小,只怕得花费不少时间。明日午时之前,我一定会赶到你们下榻的客店,你可得好好等我。”说话时面带微笑,双眸明亮如星,显然丝毫不以此事为累,反而很是喜欢这样的“麻烦”。
王临风感激极了,又颇为自责,说道:“尹帮主,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却浑浑噩噩不自知。我以为我已不容于中原武林,原来你……你一直都这样相信我,护着我。”
尹东元笑了笑,说道:“跟自家哥哥说话,不必这么客气。”
两人又在树下分说各自别来情由,直至丑牌时分,时辰已然不早,尹东元才与王临风告别,自行去联络属下议事。
王临风则独自返回西宁城,想到自己下得武当山以来,第一个认识的朋友就是尹东元,如今不但和他重归旧好,两人关系还更亲近了一层,心中无比轻松快活,连步伐都灵动了许多。
不一时回到客店,正要推门进房,忽然听得吱呀一声长响,隔壁客房的房门重重打开,万千鸿怒气冲冲一步步走了出来,神态如覆寒霜,咬牙切齿说道:“王临风,都这么晚了,你究竟跑去哪儿胡混了?!”
王临风这人向来胆气十足,除了师父以外,鲜少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