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立即给人拆穿西洋镜。”
玄晧稍作迟疑,转身说道:“王道长,你是武林盟主,倘若你觉得他这法子可行,咱们就这么办。”
王临风毕竟是初闯江湖,遇到这种大事,殊无应变决断之能,好在他从不自持身份,遇到不懂的事便立即请教前辈高人,问道:“尹帮主,你说怎么办呢?”
尹东元早已有了决断,只是顾全王临风的面子才不吭气,这时听王临风出言询问,笑了笑,说道:“我觉得玉衡使所言不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先摸清楚敌情,再见机行事,也是一条出路。退一万步说,就算玉衡使当真一去不回,咱们男子汉大丈夫,难道就非得依仗旁人不可?凭咱们几个的本事,难道就不能去他魔教闯一闯了?”
此话很合王临风的性子,立即拍手赞道:“说得好!”
玉挽容一惊,说道:“尹帮主,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救人么?”
尹东元点点头,爽朗说道:“丐帮兄弟们一路追到沙州城来,本就是为了救人。我在帮内传下了诸位首领的相貌特征,那小叫花子就是因为认出了小道爷,想要拉拢这个大帮手,才向你们透露游少侠的线索。只是小道爷身边又多了两个陌生面孔,他一时不能确定,才没有明明白白说出来。”
王临风三人恍然大悟。
可惜云海龙等人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否则说不定可以生擒魔伞,免去一桩惨事。
尹东元说道:“既然咱们目的相同,不如两路并作一路。只是人手太多,未免走漏风声。丐帮就只出我尹东元一人,其他兄弟依旧留在暗处支援就是了。”
游春池忽然说道:“华山剑法再不济,总还有点用处。若是诸位不嫌弃的话,游春池也愿意相助。”
王临风高兴极了,说道:“咱们五人一起行动,胜算又多了几分。”
玄晧有意拉拢华山派,主动说道:“游少侠,贫僧曾为王道长取出七枚银针,已经摸清了万少主的下针手法。若是游少侠愿意,贫僧也能为少侠取针。”
游春池惊道:“这怎使得?此法大大消耗内力,玄晧高僧宅心仁厚,我心里却万万过意不去,决不能答允。”
王临风说道:“游少侠切莫推辞,我也来帮忙不就成了?一共七根银针,玄晧师父取三根,我取四根,我们俩一人损耗一半内功。这下子,你总能过意的去了罢?”
游春池又是感动,又是迟疑,说道:“这……”
尹东元接口说道:“众人拾柴火焰高,咱们若是能凑齐七位高手,一人取一根银针,那么每个人的损耗都能降到最小,岂不是更好?”
王临风深以为然,说道:“尹帮主、玄晧师父和我就是三个人了,只要再找四人——”
玉挽容凉凉说道:“你们心里都防备着我,必然不愿让我碰游少侠的身子。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这事儿我就不插手了,你们可别把我算进去。”
众人相视无言,无奈一笑。
好在丐帮弟子人才济济,尹东元出面邀来云海龙等四名好手相助,轻轻松松便凑足了七人。
玄晧问仁济药堂伙计借了一具针灸人偶,将取针之法演示给众人知晓。
众人在脑中记得滚瓜烂熟,又在人偶身上试演数遍,这才动手为游春池取针。
玄晧上一回替王临风取针,只是依仗着魔教惯用的下针手法,连猜带蒙,摸石头过河,这才摸索清楚万千鸿的下针之法。
待到这一回,七人是按图索骥,手到擒来,只花了一天一夜时间,便顺利取出全部银针。
丐帮弟子还说道,若是早点遇到玄晧师父,尹帮主也不必受那自戕之苦了。
尹东元心想这都是个人机缘,半点儿勉强不来,只是笑而不语。
游春池的病本就是心病,一旦恢复内功,又兼年轻体健,很快便调养得神完气足。
一切准备就绪,这一日清晨,五人上路出发。
骑马来到沙州城外,首先绕道去拜祭魔伞天王。
云海龙那日救下游春池后,丐帮弟子收殓了魔伞遗体,葬在城外荒漠之中。
众人下马来到坟前,但见黄沙遍地,孤冢萧索,一派凄凉之色。
坟上没有竖碑,在常人看来,便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土堆。谁能想到,叱咤华山的魔伞天王就长眠于此?
尹东元说道:“魔伞天王身份特殊,帮内兄弟实在不知道墓碑上写什么好,只能空着了。游少侠既然来了,便亲自立一块墓碑罢。”
游春池点了点头,拔出佩剑,走到附近杨树林中,砍下一段树干,削成一块平整光洁的木板,又竖起长剑,内力贯至剑身,开始在木板上刻字。
王临风自与游春池相识,从没有见他显露过武功,此时低头望去,只见游春池长剑到处,入木三分,木屑飞扬之间,一个个大字显露出来,字迹遒劲,正如华山山势般神奇险峻。
他虽然是在木板上刻字,却和在纸上写字一样轻松,可见内功之深厚,手法之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