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王临风则晕晕乎乎的,全身飘飘荡荡,心神飞扬,不知魂飞何处。
万千鸿又命人取来热水擦身。待两人收拾干净,当夜便同塌而眠。
翌日天还未亮,万千鸿摇醒了王临风。两人穿戴齐整,便动身赶路。
下到一楼,只见那秃头老汉双手笼在袖中,正倚着柜台打瞌睡。
那杂役汉子仍在扫地,背心朝外,看不见面容。
万千鸿懒得与他们废话,随手抛了一枚碎银子,砰得一声,正好落在老汉面前。
那秃头老汉一个哆嗦惊醒过来,却不伸手拿钱,问道:“二位少爷,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语气十分惊诧。
万千鸿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头儿问那么多做什么?嫌命太长了?”
那秃头老汉眼珠滴溜溜一转,笑嘻嘻说道:“小伙子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嫌命不够短?”
万千鸿脸色一黑!
王临风吓了一跳,连忙拉住万千鸿的袖子,低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快走罢,何必跟老人家计较?”
万千鸿一把甩开王临风,说道:“我何时要跟他计较了?你倒是惯会做好人。”转身往门外走去。
王临风暗自好笑,忽然眼前一花,定睛看去,原来是那秃头老汉突然纵身扑出柜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擒住万千鸿的手腕!
万王二人都吃了一惊,这老汉怎会有这样的身手?!
那老汉悠哉悠哉,笑道:“少爷,老汉还没让你走呢,你怎能擅自离去?这家客店,难道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便宜地方吗?”
万千鸿向来自负,此刻竟然被一个乡下村夫偷袭得手,哪里咽得下这口气?登时勃然大怒,反手要甩开那老汉。
谁料那老汉的手看似干瘪苍老,如枯树皮般满是皱纹,却是力大无穷,万千鸿第一甩竟没能甩开,于是顺手往前一拨。
他这一拨,已经用上了五分力气,料想一定能把这老头儿摔个大跟头。
可是那老汉仍然纹丝不动,笑眯眯看着万千鸿,说道:“小子对付老汉,怎么才用这么点儿力气?只怕不太够罢!”
他两眼精光闪烁,话语中气十足,显然是怀有极强的武功。
万王二人心中一震:原来这秃头老汉是武林中人,在乡下开客店是幌子,其实是在守株待兔!
万千鸿当下不再大意,抬起右足踢向那老汉下盘,拟定那老汉必须撒手向右躲避,又同时挥出左手,五指成爪,往前猛抓,就等着那老汉把脑袋送到自己爪下。
他这一招以攻为守,布局严密,电光火石间使将出来,只怕江湖上十个人里面九个都要中计。
谁料那老汉身子一斜,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轻轻巧巧避过万千鸿的手抓足踢,松开万千鸿的手腕,右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重重甩了万千鸿一个巴掌!
万千鸿脸上剧痛,雪白肌肤浮上五根指印,一双湛蓝眼睛则瞪得浑圆,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人一招之内扇了巴掌,震惊之情远远高于羞愤之意。
那秃头老汉得意洋洋,转头冲王临风说道:“哼哼,小道士,老汉这一招可帅得很罢?老道士可有这样好的身手?”
王临风看得目瞪口呆!闻言更是大惑不解:我又没有穿道袍,这老汉怎知道我是道士?他所说的“老道士”,难道指的是我师父?
这老汉言谈对章碧津十分无礼,若是放在平时,王临风一定要跟他论个长短,可眼下情况实在是奇怪到了极点,王临风不知这老汉是正是邪,一时不懂该如何作答。
那老汉见王临风不说话,还以为小道士瞧不上他的身手,顿足说道:“好哇,武当派高徒,眼光果然高得很呐!那你再瞧瞧这一招呢?还是入不了你的法眼吗?”话音未落,猱身而上。
只见他双手疾速拍出,或拳或掌,或爪或指,势若蛟龙出海,又若猛虎出山,刚猛至极,宏然昭昭!
虽然对手只有一人,万千鸿却觉得有千百名高手同时围住了自己,大惊之下,一边抬手拆招,一边向后退去,忽然啪的一声脆响,另一边脸颊也吃了一记耳光!
万千鸿脸上惨白,雷霆震怒,厉声喝道:“老头儿!你到底是什么人?跟我捣什么乱?”
那秃头老汉双手叉腰,哈哈笑道:“老衲法号罗彻,区区不才,少林寺方丈是也!”
——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罗彻方丈!
王临风大喜!抢上几步,打了个稽首,恭恭敬敬说道:“久闻方丈大师威名,却不知大师怎会在此客店假扮掌柜的?”
罗彻方丈斜睨了他一眼,说道:“你们两人一进门来,问也不问就把我当做掌柜的,我什么时候说我是掌柜的了?何来‘假扮’之说?我向来乐于助人,你们身子脏了要洗澡,我就帮忙给你们烧个水,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于收了万千鸿赏钱的那一节儿,他却故意不谈了。
王临风又惊又喜,转头看向那头缠白布的汉子,问道:“如此说来,这位师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