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不愿剥夺赵搏扬辛苦建立起来的珍贵成果。
李代嘉忘不掉赵搏扬在猎宫中大展身手的英勇模样,他希望赵搏扬以后也能自由自在展翅高飞,而不是一辈子都困在他身边,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贴身侍卫。
赵搏扬与李代嘉心意相通,何尝不懂他的体贴心意?不由动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更要壮大势力,自立门派,好为小龙儿和李氏皇族鞠躬尽瘁,效力一生。
李代嘉又说道:“我虽不接管你的手下,但求你一件事。你手下人员众多,又是短时间内聚起来的乌合之众,难免混进了心思不轨之人。如今大敌当前,大家伙儿须得一心抗辽,抵御外辱,汉人就别再和汉人过不去了,你说好不好?”
赵搏扬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正该如此。”
李代嘉精神更是振奋,说道:“若是有心怀鬼胎、浑水摸鱼之人,你就趁早和他们断了联系吧。我也知道清理门户事关重大,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好的,你自己着手便是,我信得过你,以后不会再过问了。”
赵搏扬点了点头。
于是二人又温存片刻,便即梳洗更衣。
赵搏扬悄悄将胡茬刮得干干净净,叫李代嘉看见了,又调笑几句。
夜色已深,两人正要吹烛就寝,谁料,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紧接着有人气势汹汹闯入屋内,一路冲到内室!
那人瞧见李赵二人依偎在床,不禁勃然大怒,猛地掀开纱帘,一把扭住李代嘉的耳朵,骂道:“小冤家,你被这哑巴勾走了魂啊?一时半刻也等不了吗?主仆二人亲亲热热睡在一个被窝里,可美得很啊!”
原来秦克阵等人议事已毕,秦守晏就半夜杀来兴师问罪!
满室旖旎温柔,登时化为鸡飞狗跳。
李代嘉疼得呲牙裂嘴,叠声叫道:“疼疼疼——师哥,你饶了我吧!”
赵搏扬本欲出手相助,但怕秦守晏又把他赶走,于是惴惴不安看着他们二人。
秦守晏恶狠狠说道:“你为了保住这个哑巴,居然拿我大哥来弹压我,真亏你想得出来。”扭住李代嘉的耳朵,猛地往上一提!
李代嘉哎呀一声,不由自主跪立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在床。
他此时衣衫不整,满是爱痕的身体暴露无遗。
秦守晏看得眼睛发红,恼恨欲狂,可他偏生答应了大哥绝不再为难赵搏扬,心思急转之下,便一把丢开李代嘉,抬手飞快解开衣服。
李代嘉大吃一惊,说道:“你、你脱衣服做什么?我……我今夜没法儿再跟你睡了……因为赵搏扬已经……”
秦守晏怒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少说两句成不成?存心想气死我吗?!”
李代嘉立即闭口不语,瞪大眼睛看着秦守晏。
只见秦守晏飞快脱了外衣,爬到床上,硬生生挤到李代嘉身边,说道:“二爷今夜就睡在这儿了,谁来都喊不走!”
如此一来,床上俨然变成三人同眠的情状:李代嘉睡在最中间,赵搏扬睡在最里面,秦守晏则睡在外侧。
将军府给李代嘉安排的居所甚为豪奢气派,这床榻十足宽阔,便是容纳三个成年男子也绰绰有余。
可就算这床上能睡三百个人,又岂能真的睡上三百个人?
李代嘉和赵搏扬面面相觑,两人都是一脸错愕,不知道秦守晏是什么用意。
秦守晏不理会他们,自顾自摘了手套,卸了护身兵器,一股脑挂在床头,又拉了被子裹在身上,便满面怒容躺下身来。
李代嘉小心翼翼凑到秦守晏身边,问道:“师哥,你就非得睡在这儿不可吗?咱们三个人睡一张床多奇怪呀……”
秦守晏斜眼瞪着李代嘉,幽幽问道:“你是不是嫌我了打扰你们的好事?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那么多……结果这哑巴一回来,我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语音颤动,桃花眼中又怒又悲,竟似要落下泪来。
李代嘉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连忙摁住秦守晏的肩头,柔声说道:“你千万别这么说,你想睡在哪儿就睡在哪儿,我都陪着你。说什么一场空不一场空的,多叫人伤心啊?”
秦守晏委委屈屈嗯了一声,伸出右手递给李代嘉,说道:“那你牵着我的手睡吧。”
李代嘉展颜微笑,低头看向秦守晏的手,却是微微一怔。
原来,秦守晏的右手骨骼修长,形状优美,但肌肤上遍布灼烧痕迹,皮肉翻卷,指甲发黑,简直是触目惊心。
秦守晏生性爱美要强,平素都以手套遮挡烧伤。就算偶尔摘下手套,他房中姬妾婢子也都自觉不看,生怕惹他不悦。
但秦守晏太害怕李代嘉会把他忘到脑后,有心激起李代嘉心中旧情,这才故意脱了手套,叫李代嘉看见他的伤痕。
此时李代嘉面露怔楞,秦守晏立即抓住机会,追问道:“怎么?你嫌我丑了是不是?”
李代嘉回过神来,又焦急又心疼,忙道:“你是为了救我才会留下伤疤,我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