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实意把龙血宝丹的药方献给他,只求能做大丰国师,谁知他取了药方就过河拆桥。我本在京城外三清观修炼,无忧无虑,逍遥自在,他却污蔑我是妖道,将我的道号从观中抹去,还派了御林军来追杀我。好在我诈死逃脱,否则今日哪有机会来救你?”
李代嘉轻轻啊了一声,心想,原来你要做我大丰朝国师,这份野心可真是不小,真尚哥哥最是忌惮外人分权,他不把你的脑袋砍了才怪呢。
李代嘉只觉得风桐道人说话亦真亦假,不知有几分可信,便小心说道:“你赠我净荷丹,是不是想我帮你报复真尚哥哥?”
风桐道人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是你对我有一点同情,那我求你回到阳关城之后,请你哥哥亲笔写一封洗冤书,信中须得写清楚,我是清清白白的好道士,绝非害人妖道,信上得属他的大名。待洗冤书写成之后,我自会取走,并将净荷丹赠予你,如此一来,我就能堂堂正正返回中原三清观。”
李代嘉颇为诧异,说道:“你冒着杀头的风险救我,只为了一封洗冤书吗?”
风桐道人笑了笑,说道:“若是令兄写完洗冤书之后,还剩下一点笔墨纸张,烦请再添上几句。”
李代嘉追问道:“添什么?”
风桐道人背过身去,抬头望着窗外明月,幽幽说道:“三清观观主,今年已经整一百岁。我夜观天象,只怕他今年秋天就要驾鹤升仙啦。”
李代嘉心领神会,面上却露出为难神色,说道:“三清观是我朝第一道观,观主之位向来由老观主亲自指派。若是朝廷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只怕不合规矩啊。”
风桐道人立即转过身来,说道:“那规矩传了几百年,早已旧得落土了。如今虽然外戚掌权,但你李氏龙裔仍颇有威望,三清观上下对皇室更是忠心敬服,否则怎敢协助福吉公主逃婚?若是令兄肯在洗冤书里添上那么几笔,稍稍为贫道美言一二……”
李代嘉恍然了悟,这妖道的野心果然庞大!
须知本朝达官贵人大都信奉道教,三清观地处京城之郊,香火十足鼎盛。
若是能做上观主,不但财资丰厚,名扬天下,更是闲散自由,乐在逍遥,当真比作神仙还要快活。
李代嘉本对风桐道人颇为警惕,但见此人所求所需不过钱权二字,活脱脱俗人一个,于是忌惮之心去了大半。
李代嘉微微一笑,慢悠悠坐在床边,将右腿搭在左腿之上,懒懒说道:“既然道长对我坦诚心扉,那我也就直说了。你想入主三清观,只怕没那么容易。老观主都已经一百岁了,他座下弟子最大的也七老八十了,这群弟子等着继承道观已经等了好几十年,你平白无故跳出来要做观主,谁能服你?”
风桐道人却很固执,说道:“只要李氏龙裔愿为我美言几句,接下来一切就看我自己的造化。就算最后当不成观主,我也不会怨天尤人。我如今身在辽国,虽贵为国师,可所有人都猜忌我,防备我,将我关在异教神的神庙中,没日没夜研制各种药方。只要能回到家乡,回到三清观,我就心满意足了。观主之位,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李代嘉稍作沉思,眼下也无第二条路可走,便横下心来,说道:“好,我姑且信你一回。你帮我解毒,我帮你归乡。若是我哥哥不肯给你写洗冤书,我就亲自给你写。我好歹也做过皇帝,说话总还有些分量。再说了,你若替我解了毒,我母后也会感激于你。她最擅长弄权夺势,自会助你争夺观主之位。”
风桐道人大喜,说道:“怎敢劳烦太后娘娘?呵,我早听说你宽厚仁慈,果然与李真尚大不相同,快快服药上路吧!”旋即请耶律顺返回宫中,说道李代嘉已同意服毒。
耶律顺面露怀疑,但见李代嘉果然老老实实吞了蛇血万毒丹,于是放下心来,说道:“你换了衣服,我的手下会送你逃回中原。”从床下取出一只漆木箱子,箱中皆是契丹男子衣饰。
李代嘉连忙披下长发,换上新衣,打扮成契丹少年模样。
耶律顺又将通行令牌与金银细软交于李代嘉,三人便一并朝宫外走去。
谁料才走出寝宫,却见月黑无星,猎宫外火光冲天,马蹄声轰隆隆作响,骑兵呼啸声响彻云霄,似有大队人马正涌入猎宫!
耶律顺脸色一沉,说道:“萧千音打猎回来了,快走!”
风桐道人却皱紧眉头,说道:“且慢!”挥了挥手中拂尘,身形晃动,轻飘飘跃上屋檐。
李代嘉微微一愣,没料到风桐的轻功竟如此矫健。
只见风桐道人立在檐角,朝宫门张望片刻,又落回地面,说道:“大糟特糟,此时正有两队人马同时入宫,想必是国丈大人和皇后娘娘一起回来了!”
耶律顺大为焦急,说道:“国丈应该是明天才能赶到猎宫的,怎么今夜里就到了?”
风桐道人说道:“恐怕他听说了皇后的所作所为,便快马加鞭赶过来了。事不宜迟,陛下快把孝亲王送出猎宫吧!”
耶律顺却闭上眼睛,神色极为烦躁,说道:“晚了,晚了……萧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