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愿把皇位拱手相让?你回到京城,自可继续称帝。等到那时,大丰朝就是南方一个皇帝,北方一个皇帝。二龙争权,飞虎厮杀。中原自然分崩离析,不必废我契丹一兵一卒。”
李代嘉闻言骇然,心想这耶律顺心肠之歹毒,城府之深沉,实在不亚于汉家谋士。
如此人物,怎会心甘情愿做外戚手中的傀儡?待他来日羽翼丰满,只怕要和萧家人斗个你死我活……
李代嘉定了定心神,微微笑道:“皇帝既然有如此妙计,怎么不说给萧皇后知晓?如今她拖着大肚子,还要漫山遍野找寻野猪,实在可怜得紧啊。”
耶律顺说道:“你是我的俘虏,须得为我所用,我才不会把你让给她。如何?你答应不答应?”
李代嘉嗤的笑了一声,说道:“多谢陛下相助,只是我无心争夺皇位,等我回到中原,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话发动内战,遗臭万年?”
耶律顺说道:“我自有法子让你乖乖听话,只不过你主动做事,比我按着你的头去做要省力得多。你真的不想拿回皇位,真的不想报复秦家人吗?”
李代嘉将双手背在身后,昂然说道:“只要四海太平,国家兴盛,皇位上仍坐着我李家人,那么我受一点儿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秦大将军虽然行事霸道,但眼下也只有他能守得中原安然无恙,我可不会给他添乱。”
耶律顺说道:“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你今天拒绝了我,那你就再也不能回到中原。余生年华虚度而过,亲族爱侣不复相见,敌国他乡孤独终老。即便如此,你也要拒绝我吗?”
李代嘉摇了摇头,神色极为坚决。
耶律顺笑了笑,说道:“汉人总是满口仁义道德,家国天下,我还当你们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傻的可以。”
李代嘉说道:“做人若是不讲道德,与禽兽又有什么分别?”
耶律顺稍稍侧过脑袋,松散的长辫在胸前缓缓摇晃,幽幽说道:“做人有何趣味?为何非得做人不可?我偏生愿意做禽兽,你待如何?”
李代嘉冷冷说道:“尊下愿意做禽兽就做禽兽,在下不便奉陪。”
耶律顺见李代嘉神色冷傲,一副宝相庄严、不可侵犯的高贵模样,不由起了欺凌兴致,低声说道:“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金盒,旋开盒盖,双指取出一枚丹药,说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李代嘉本不愿搭理他,但定睛看去,只见那丹药通体血红,竟与龙血宝丹一模一样!不由大吃一惊,说道:“这……这是什么?”
耶律顺见这软硬不吃的俘虏终于露出惊慌神色,心中涌起一阵快意,笑道:“此物名叫蛇血万毒丹,是我大辽国师亲自调配的毒药。你服下此物,便会身中剧毒,每月发作,饱受折磨。只有服用相配的蛇血万毒散,才能暂时缓解毒性。只要你服下此物,以后事事都要听命于我。我叫你回到中原发动内战,你还敢说一个不字吗?”
李代嘉勃然大怒,心想什么蛇血万毒丹?不就是换了个名字的龙血宝丹吗?凭你这辽国小子,也配学我真尚哥哥的害人招数?
当日李真尚曾提起过,龙血宝丹是某个炼丹道士献上的药方。他拿走了药方,便杀死了献方道士。普天之下,应当有李真尚一人知道药方才对。
那辽国国师据说也是汉人道士,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耶律顺见李代嘉神色变幻不定,还以为他是怕了蛇血万毒丹,便起身逼近,说道:“我说过,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乖乖听话。你识相一点,快快服下蛇血万毒丹,否则我就在你的肚子上捅个血窟窿,再把蛇血万毒丹塞进去。”
李代嘉心想蛇血万毒丹必然以耶律顺的鲜血为药引,若是我服下此物,以后就要受到李真尚和耶律顺二人的牵制,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于是说道:“你快点一刀捅死我!我李家人是人间真龙,绝不做辽狗的奴隶!”
耶律顺冷笑道:“你是人间真龙吗?那你怎么不拍拍屁股飞到天上去呢?”一手擒住李代嘉的脖子,另一手夹住丹药,飞速往他嘴中塞去!
李代嘉怎能束手待毙?紧紧闭住双唇,两手拼命捶打耶律顺的头脸。
这宫殿中本就无比昏暗,耶律顺一时给他晃花了眼睛,手上不稳,竟然失手将丹药落在了地上。
耶律顺低声骂了一句,立即弯腰去捡。
李代嘉连忙扭头,朝外奔走。
耶律顺捡起了丹药,余光里闪过李代嘉的身影,便顺势使出一招扫堂腿,正好踢中李代嘉的脚腕!
李代嘉重重扑倒在地,还未来得及起身,耶律顺就毫不客气骑在了他的背上,抓住他头上玉冠狠狠往上一提!
李代嘉头皮疼得发麻,不得不抬起头颅。
耶律顺又拿起丹药,竭力往李代嘉唇缝里塞。
李代嘉呜呜乱叫,双足不断向上踢打。
耶律顺急于喂毒,一不留神儿给李代嘉踢中后腰,身形不稳,竟叫李代嘉翻过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