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于是吼道:“秦大将军,你别管我的死活了,快走吧,快走吧!”
秦克阵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谁会丢下你?”忽然注意到辽国士兵全都护在萧千音周围,国丈萧闻道竟然孤零零落了单,于是怒吼一声,翻身上前,双拳贯风击向萧闻道的胸口!
萧闻道来不及防备,胸口结结实实挨了秦克阵两拳,哇的吐出一口老血,身子软软瘫倒在地。
秦克阵抬起右足,死死踏住萧闻道的后心,说道:“萧皇后,实不相瞒,我手下亲兵早已放出信号,阳关城中十万大军即将前来支援。你快放开小皇帝,否则没有一个辽人能活着走出这帐篷!”
萧千音秀眉微蹙,朝阿莫帖使了一个眼色。
阿莫帖立即伏地贴耳,果然听见远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于是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秦克阵足下一用力,踩得萧闻道哇哇大叫,又说道:“怎么还不放人?你连亲爹爹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萧千音冷笑一声,转手将李代嘉抛入阿莫帖怀中,又俯身捡起弓弩,干脆利落放出一箭,正好射中萧闻道的眉心!
众汉人悚然一惊,只见萧闻道眉心留下一道黑血,身体剧烈抽搐,紧接着浑身一僵,再也没了半点气息。
秦克阵愣了愣,萧千音神色傲慢,说道:“你们若是想救回皇帝,那就得拿出诚意。我就住在齐州猎宫,距离阳关城近得很,恭候诸位到访。”说罢扭头就走。
阿莫帖将李代嘉扛在肩上,追着女主人离了帐子,众辽兵亦簇拥在旁。
秦家秦兵还要追逐,秦克阵厉声喝道:“别再追了!辽人手里捏着小皇帝的命,咱们就是追上了又能如何?”
一名汉臣说道:“大将军,那辽国皇后好生歹毒,居然连亲爹都能亲手杀死,不过她也算替咱们拔除了一个大敌啊。”
秦克阵怒道:“什么亲爹?你还看不出来吗?这死人不过是萧闻道的替身而已,真正的萧闻道肯定安安逸逸躲在猎宫里头呢,咱们都被骗了!”恼恨得快要背过气去,急得在帐中团团乱转。
想他秦克阵英勇一世,却在辽人手里跌了一个大跟头,还眼睁睁看着李代嘉被敌人掳走,这是何等奇耻大辱?!再说两方战争一触即发,大丰皇帝却先落进敌人手中,这该如何是好?
秦克阵忽然顿住脚步,说道:“咱们速速回将军府!”
有人问道:“那小皇帝该怎么办?咱们不去救他了吗?”
秦克阵骂道:“我回将军府就是要设法营救小皇帝,你再废话一句,小皇帝就真的没命活了!”
众亲兵不敢怠慢,抬起早已昏迷不醒的一众汉臣,随着秦克阵扬长而去。
那厢,李代嘉伏在阿莫帖肩上,只觉得头重脚轻,气血不通,毒香发散之下,当即昏死过去。
待他幽幽醒转,天色已沉沉暗去。
他挣扎数下,终于晕晕乎乎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中衣,头冠衣饰和腕上玉镯都不见了踪影,不由心里一凉。
又左右环顾,原来自己身处一间囚室之中。
这囚室的门窗都落了重锁,屋中家具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汉家字画,倒也算得上体面。
李代嘉瞧见床边候着几名辽人宫女,便问道:“这里是辽国齐州猎宫吗?萧皇后在何处?秦大将军派使者来和谈了吗?”
宫女们默不作声,只是拿来一套崭新衣物,有玉带龙袍还有雪纱衣,竟是大丰天子的朝服。
李代嘉看得一头雾水,实在摸不清辽人的招数,但知自己落入敌人手中,难免遭受侮辱,与其垂死挣扎,不如慷慨赴死,于是不言不语换上了天子装束。
待李代嘉穿戴整齐,宫女们又合力给他上了镣铐。
那镣铐以黄金打成,中间缀着一根金色长链,雕刻成飞龙的模样,长链的手柄就是龙首,链身上挂着数对龙爪铃铛,走起路来叮咚作响。
一名小宫女牵起龙首手柄,引着李代嘉走出囚室,一路穿花拂柳,终于来到一处宫殿门口,远远就能瞧见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声溢,似乎正在举办庆功宴。
小宫女敛容正色,牵着李代嘉缓缓走入殿中。
辽人礼官唱道:“大丰皇帝李代嘉到——”
李代嘉给殿内火烛晃得睁不开眼来,晕晕乎乎走了几步,左右传来肆意讥笑之声,这才睁大眼睛环顾四周。
只见殿内满是辽国权贵,正前方主位上坐了一男一女,那女的盛装华服,美艳绝伦,正是辽国皇后萧千音。
那男的则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红袍乌靴,长发披散,容貌颇为英俊,只是面容毫无血色,肌肤白得如霜雪一般,身形瘦削,眼神阴鸷,叫人不寒而栗。
小宫女领着李代嘉走到最前方,恭恭敬敬将龙首手柄递到萧千音手中,说道:“恭贺皇后娘娘捕获了汉人天子。”
萧千音面带微笑,轻轻一拽长链,李代嘉就给她拽得往前一扑,险些摔个四脚朝天。
众辽人见到汉人皇帝如此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