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晏登时呆若木鸡,说道:“这……这怎使得……”忽然浑身一颤,翻身坐起,双手扳住李代嘉的肩膀,沉声问道:“若是我把她们都遣走了,你就会安安生生跟我过日子吗?”语气急切,神色中满是焦虑之色。
李代嘉的肩膀给秦守晏扳得生疼,抬头见他神情认真得吓人,吓了一跳,忙道:“我说笑罢了!你……你怎么还当真了?”
秦守晏薄唇微分,毫不掩饰失望之色,说道:“唉,我还以为总算有个法子能让我独占你了……”
李代嘉见他如此神伤,忍不住说道:“秦二公子,俗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总是算计我有多少情人,你怎么不数数你自己有多少小妾?”
他这话本是讥讽,没想到秦守晏竟然真的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口中念念有词道:“正屋的侍妾,东屋的美人,厢房的姑娘,还有留在北境的外室……一二三四五六七……”
李代嘉气得面红耳赤,一把拍掉秦守晏的手,恼怒道:“你别数了,我不想听!”
秦守晏哈哈大笑,秦克阵幽幽望着他二人,目光中有说不出来的意味。
李代嘉给他兄弟俩闹得好不羞窘,说道:“我不跟你说笑了,你快把小亭放了。”
秦守晏梗着脖子说道:“我不!那浑小子整天霸占着你,我偏要把他和你分开。”
秦克阵沉声说道:“阿晏,不可胡闹。”
李代嘉本是板着面孔的,闻言扑哧笑了出来,又放低嗓音,学着秦克阵的语调说道:“阿晏,不可胡闹。”
秦克阵皱紧眉头,说道:“你别学我说话。”
李代嘉冲秦克阵眨了眨眼睛,依样学样道:“你别学我说话!”
他声音清脆,却故作老到,一双眼睛晶莹闪烁,满是促狭笑意,倒别有一番娇俏可爱。
秦克阵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心里暗潮汹涌,一双虎目深深盯着李代嘉。
李代嘉笑得摔倒在床,翻来覆去,说道:“秦大将军当真有趣,你该常常进宫,天天逗我开心。”
秦守晏自忖能言善辩,却也不能像大哥一样,仅靠只言片语就把李代嘉逗得笑翻在床,一时间看得酸溜溜的,说道:“小龙儿,你有了我大哥撑腰,从此就要骑到我头上来了。”
李代嘉咯咯直笑,展臂搂住秦守晏的颈子,腻声说道:“就算没有你大哥,我还不是照样骑在你头上?谁叫你当初来招惹我?你再也别想全身而退啦!”
秦守晏低头望着他秀丽容颜,巧笑倩兮,无限可爱,心中满是柔情蜜意,嘴上仍是幽怨语气,说道:“小龙嫂嫂,你有了我大哥,也别忘了我这小叔子的好处啊。”
李代嘉脸色一红,说道:“什么嫂嫂小叔子的……你不害臊,我还怕羞呢……快把小亭放了!”
秦守晏笑了笑,起身拍拍手掌,侧室立即有数名亲兵高声呼应,紧接着传来一阵响亮的呼喊吆喝声,又是杂乱脚步声,便有几人进得皇帝寝室,带头那人正是蒋仙亭。
李代嘉连忙翻身下床,只见蒋仙亭穿着寝衣,俊俏面容上满是仓皇之色,半长不短的头发乱成一团,显是在睡梦之中就给秦家秦兵制住了手脚。
蒋仙亭如离弦之箭般冲到李代嘉面前,将李代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便一把将他搂入怀中,冲秦家兄弟痛心疾首大骂道:“你们两个大坏蛋,都对嘉哥哥做什么坏事了?我日日夜夜服侍嘉哥哥,好不容易才让他脸上有了气色,结果你们才进来几个时辰,嘉哥哥又变得如此苍白憔悴!”
秦克阵自觉惭愧,无言以对。
秦守晏则以手支颐,懒洋洋侧卧在龙床上,答道:“你这混小子,叫叫嚷嚷的好不讨人嫌。我看嘉儿就是给你这大嗓门吓得魂不附体,面无血色。嘻嘻,你家嘉哥哥最爱的就是哑巴男人了,你快把舌头割下来,兴许他还能多爱你一分。”
蒋仙亭年轻气盛,又为侍候李代嘉连日不曾合眼,哪里经得起情敌如此刺激?当即怒发冲冠,说道:“嘉哥哥还站在地下呢,你身强体壮的凭什么睡在床上?快点滚下来,换嘉哥哥躺床上休息!”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揍秦守晏。
李代嘉见小亭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着武功高强的秦守晏都敢动手,连忙抱住他腰,叠声劝道:“好啦好啦,他这人就是嘴巴坏,何苦跟他一般见识?”
蒋仙亭只得转过身来,瘪着嘴说道:“嘉哥哥,你脾气太好了,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怎么能忍得了他。”
李代嘉笑而不语,将脸贴在蒋仙亭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少年气息,只觉得无比轻松舒适。
蒋仙亭顺势搂住李代嘉的身子,又在他耳旁低声细语。
秦家兄弟见他俩旁若无人亲密相拥,一副知根知底、互相信任的模样,心里都格外不爽。
只是秦克阵本就面无表情,又戴着黄金面具,因此心中情绪并不外露,秦守晏却是张扬性格,眼睛往上一翻,满面不屑之色。
几名秦家亲兵随着蒋仙亭一同进了御帐,一名统领模样的汉子单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