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干,便在皇兄身边认认真真旁观政务,有时看不懂皇兄的某些言行决策,还会虚心请教。
李真尚不厌其烦,加以点拨,倒好像是将李代嘉当作太子培养了。
只不过,每每到了夜里,李真尚常常与李代嘉宿在一张床上。
他们俩分明是亲兄弟,却好像变作了亲夫妻。
只有李真尚想起来召幸后宫里有地位的妃嫔,李代嘉才得以独自歇息。
李代嘉自觉乱伦之行愧对祖宗,但每逢龙血宝丹发作之期,他总免不了受到皇兄的要挟而乱伦通奸。
时间一长,心中的罪恶抗拒之情自然而然渐渐变淡。
只是孝亲王时不时自嘲几句:自己明明不是皇帝,却能夜夜宿在龙床之上。做不成皇帝,给哥哥做皇后也是一样的……
如此自我嘲弄聊以自慰,只盼着皇兄大发慈悲,偶尔允许他与赵搏扬稍稍相聚。
其实,赵搏扬也慢慢察觉出他们兄弟乱伦的端倪,只是他心疼李代嘉,所以装作不知情,仍然全心全意疼惜爱重李代嘉,叫李代嘉好生感动。
但李代嘉偶尔也心生怅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难道,这一辈子就这样胡天胡地下去了么?
前途光景,如同云遮雾绕般一片迷茫,但心中隐约有个声音说着,不会的,不会永远这样的……
如此浑浑噩噩由春入夏,局势果然出现了转机。
这转机,却发生在千里之外的遥遥北方。
大丰朝北境之外有几大邻国及无数部落,北境百姓常受蛮夷之族骚扰侵袭。
若是哪一年草原遭逢灾荒,蛮族饲养的牛羊皆死,难以维持生机,更是会大军侵境烧掠屠城,实为朝廷心腹大患。
先帝李傅淳登基之时,恰逢北境蛮国春秋鼎盛、野心膨胀之时,北境连年征战,烽烟不休,多亏秦钟焙老将军兵出奇招,连连退敌这,才守住了北方偌大的疆土。
但秦家权倾朝野,又引得君主忌惮。
两年前,秦老将军为太子所逼死,秦家双虎更是逃回北境,彻底与京城决裂。
此后,秦家双虎镇守北方,一面防范蛮夷趁机偷袭,一面观望京师动向,始终按兵不动,不敢贸然出击自取灭亡。
但秦家兄弟眼看着李真尚这皇帝越做越久,越做越稳,兄弟俩南下复仇似乎成为一场春秋大梦。
另外,官军贼军若是长久对峙下去,唯恐南北就此割裂开来,大好江山硬生生分裂为两半,等到那时,秦家更是成了千古罪人。
是非黑白,应当尽早决断才是,但秦家兄弟偏偏找不到南下的时机,心中痛苦焦灼难以言喻。
巧的是,这一年夏天,蛮夷族群之中最为强盛的大夏国朝堂发生大变。
原来,该国过去几十年一直由摄政王把持朝政。如今,摄政王油尽灯枯而亡,皇帝懦弱无能,朝中几大势力分别拥戴新皇并起兵争权。
其余国家及部落,见状便趁势派兵入侵,更是闹得战火冲天,血流成河。
秦家兄弟眼见蛮夷之人互相打得起劲儿,此时不去南方,更待何时?当即发兵二十万往京师而去,留下十万继续镇守北境。
秦家军威名在外,守城军士往往见到秦家军的飞虎旗帜就心生降意,稍作抵抗便打开城门。
不出一个月,几座最靠近北方的城池纷纷沦陷。城中兵士更是加入秦家军的队伍,继续南征。
秦家兄弟虽然连连告捷,但不敢放松警惕,心里知道,越是往南走,皇帝的龙威更胜于秦家军的虎威。守城军士往往一心忠于李氏皇族,必然不会再轻易投降。
果然,秦家军其后连吃了几场硬仗,军士折损数万,好不容易才到达南北交接处的信州府。
此时秦家军已深入敌腹,兵累马疲,对方则安守要塞,使得大军久攻不下,停滞不前。
秦家兄弟熟悉兵法,知道南方地势平缓,信州府是守卫南方的最后天堑,只要攻破信州,秦家虎狼之军到了平原之上绝无敌手,官军必然无法抵挡。
于是伐木造攻城机,直将城外几座青山都伐作了黄土山,立誓要拿下信州府!
但此时,朝廷官军高举天龙旗帜,气势汹汹来援信州。
李真尚端居朝堂之中,运筹千里之外。
官军增援一到,囤积粮草,分发兵器,操练士兵,安抚百姓。
年轻皇帝杀伐果决,用兵如神,竟叫骁勇善战的秦家军也苦攻不下。
天下人无不佩服这位青年皇帝的谋略才能,直说,若是他早生几十年,哪里还轮得到秦钟焙大展身手?
若不是当年李傅淳任凭秦老将军得了大权,又怎么会引出如今的祸事?
但俗话说,时势造英雄,如今天龙命中注定要为飞虎所伏,即便李真尚再怎么英明智慧,也奈何不了天意。
人祸不断,又降天灾。
七月之初,暑气渐盛,湿气盘桓,江南地区竟在战事吃紧之时起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