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认真地涂匀了第三遍,鬼使神差地朝淤痕吹了一口气:“呼呼就不疼了。”
&esp;&esp;风雨声里,景生低头看着一脸戆呵呵尬笑的斯江,两人大眼瞪大眼,空气凝固了好几秒。
&esp;&esp;“哈哈,斯好撞上了呼呼两下就不疼了。”斯江赶紧站起来把药水放进橱柜里:“肯定有用的”。
&esp;&esp;景生盯着她的后脑勺,视线慢慢下移。
&esp;&esp;“你怎么流血了……”
&esp;&esp;“啊?”斯江一愣,转过头问:“谁?你?我?”
&esp;&esp;景生揉了揉眉心,低声地说出了真相:“你裤子上——红了。”说完他脸也红了。
&esp;&esp;斯江抻着脖子往自己身后看了两秒,突然传来一阵从未有过的奇特感受,她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阿爹啦娘咧,要命哦,要西忒快哉!(要死了)真的想死。
&esp;&esp;景生站了起来:“赶紧回家吧。”
&esp;&esp;斯江哭丧着脸拼命摇头:“我不能走,走不了!”她刚才一转身都觉得血如潮涌,偏偏因为马上放假,她昨天考完试随手把带了一年多的那个小布袋子拿出了书包,她也太倒霉了吧,明明有心理准备的,真的身临其境的时候,完全崩溃,根本不敢迈腿,哪儿都动不了,所有的关节肌肉全散了似的没知觉。她低下头夹紧了腿,生怕自己一动,血就流到地板上。不知怎么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血溅五步”。
&esp;&esp;第179章
&esp;&esp;得益于《大众医学》的生理知识普及,景生对此有一点基本概念。他佯作镇定地用尽量接近赵忠祥老师温和亲切的声音说:“你别怕,女生都会来这个,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流血——你放心,不会死的。”
&esp;&esp;斯江窘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催他:“我知道。求求你先走吧,你快走。”
&esp;&esp;“你不走?那你干嘛?站在这里等着石化?你不动血就不流了?”景生顿了一顿:“你先别动啊——”
&esp;&esp;“你别说了!你别管,”斯江尽量幅度小地蹲下了身,完全不敢往下看:“要不你去我们教室帮我叫一下李南她们,或者请祝老师回来。”
&esp;&esp;景生却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esp;&esp;“啊——你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斯江把头埋进膝盖里,她真的宁可当场死亡。
&esp;&esp;背后的橱柜门被打开了。
&esp;&esp;景生拆了一包卫生纸,蹲在斯江身边,不声不响地在地上擦了擦。
&esp;&esp;斯江透过膝盖缝隙一看,哭了,怪不得刚才觉得脚脖子上凉凉的,她怎么这么倒霉这么惨呢。
&esp;&esp;“这里有纸,我扶你去女厕所,然后我们就赶紧回家。别哭了。”景生额头上全是汗,感觉比踢球还费劲。
&esp;&esp;斯江勉强扶着他站了起来,走两步停一停看一看,面红耳赤眼泪水直打转。幸好医务室离教工厕所不远,走了两分钟就到了。景生把整包卫生纸塞给她,守在了门外。雨越来越大了,天阴沉沉的像要坠下来。
&esp;&esp;做女人也太难了。景生拧着眉,想到斯江特别怕疼,磕碰一下都要疼三天,这要连续流一个星期的血,没法想象有多难熬。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姆妈似乎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常,但也可能因为她是那种再疼再苦也不吭声的人。景生没再想下去,他在廊下来回踱了几步,有点烦躁。
&esp;&esp;“我、我还没好。”斯江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抽噎着喊了一声,一喊,血又冲了出来,完了,刚刚铺好的那叠卫生纸得再换一下。
&esp;&esp;“你别急,”景生想了想还是敲了敲女厕的门,“你先别出来吧,我还是去找一下李南她们——你们叫这个叫什么?能告诉她们这个事吗?”
&esp;&esp;“姨妈,你就说我大姨妈来了。”斯江希望他听得见自己这么轻的声音。
&esp;&esp;景生无法理解这个东西和顾南红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但还是哦了一声准备去教室找人。迎面却遇到了祝老师,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esp;&esp;——
&esp;&esp;一九九零年,h大学女生宿舍深夜悄悄话节目中,说起第一次来潮,八个女生各有各的惨,半夜流血弄脏了被褥被亲妈骂了个半死的,教室里姨妈突然降临一下午都不敢离开座位的,体育课上裤子脏了被全班男生看到的,几乎是“宁可现场立即死亡”全集,使用得最频繁的词是“想死”。斯江忍不住笑着说起自家彪悍的阿妹。
&esp;&esp;“我妹妹最好玩,她早上起来,发现床单脏了,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