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静快步走过来,在江霖面前站定,狐疑说道:“谁叫你来的?”
江霖简略讲了一下刚才的事情,顾庭静却也没认真听,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脸。
江霖也暗暗打量顾庭静。他发现顾先生头发有些乱,鬓边掺杂着一根白发,甚是扎眼,想来他这次出差十分劳心费神。
江霖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伸手拉住顾庭静的袖子,试探着问道:“你生什么气呢?”
顾庭静反握住他的手,说道:“跟我来。”
后面那俩警卫问道:“还要砸么?”
顾庭静头也不回地喝道:“别吵了!”那房间登时变得悄无声息。
江霖跟着顾庭静来到书房,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屋里的厚窗帘呈人字形低低挂着,小几上开了一盏暗黄色的台灯,除此以外别无光源。
顾庭静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翘起二郎腿,台灯的光从右侧打过来,他大半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之中,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两边面颊略往里凹,烟雾缭绕中更显英俊沉郁。
台灯下闪烁着一片天蓝色的珠光宝气,晃花了江霖的眼睛。
江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用余光瞥了一眼,只见那里敞开放着一只黑色天鹅绒首饰盒,盒中躺着一只蓝玫瑰花束胸针。
那胸针有成年人张开的手掌那么大,最中间一颗硕大的蓝宝石旁边围绕着几圈碎钻,愈发衬托得它如加勒比海般湛蓝清澈,四周又延伸出一条条的藤蔓,数朵玫瑰花或盛放、或含苞,错落有致点缀其中,全部都镶满了宝石水钻。
从造型上看,这胸针宛然便是一束生机盎然的胸花,只是所有的花和枝都用最昂贵的宝石镶嵌而成,流光溢彩,华贵夺目,令人神为之夺。
过了一会儿,顾庭静吸完了一支烟。江霖回过神来,拿起桌上水晶烟灰缸递了过去。
顾庭静摁灭了烟头,江霖顺手把烟灰缸放在小几上。
那胸针受到震动,最中心的蓝宝石居然开始急速颤抖,光芒不住跳跃——原来蓝宝石特意做成了悬浮在底座上的样式。跳舞的时候,胸针上的花就会跟着人一起跳动,灵动巧妙。
江霖心想:“记得当时顾先生一共买了两颗蓝宝石,好给他儿子儿媳定做成双成对的胸针,怎么现在就一枚胸针孤零零的放在这里?”
顾庭静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下面那些人就怕看见我发火,也不知是谁想的主意,居然把你弄过来煞我的火气。”
江霖呆呆看着他,心想:“顾先生好像并不知道我和任琦的事情?听他口气,他根本没想见我,是他的手下想哄他高兴,才自作主张带我来的。而且他是为了他儿子发火,不是为了我……”
江霖的心怦怦乱跳,想笑又不敢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这么好运。
顾庭静抬手指了指那胸针,问道:“好看吗?”
江霖点了点头。
顾庭静神色有些烦躁,说道:“哼,总算还有人买我的账,你喜欢就拿去玩吧。”
江霖问道:“这不是给顾公子的订婚礼物吗?”
顾庭静眼中涌动着怒气,说道:“订什么婚啊?他不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