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珏顿时惊喜万分,激动地握住他双手:“当真?叔父竟要送给我一座宅子?”林阙仁:“???”“这怎么好意思呢?”沈庭珏羞涩捧脸,小表情演得还挺生动形象,心里暗爽:“不过既然叔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林阙仁只觉印堂发黑,被搞得都理解不了“强人所难”的意思:“我……”沈庭珏喜上眉梢,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那叔父是打算送哪里的宅子给我?我记得叔父在姑苏安置了一处别院,不如就将那处送给我好了,正好那儿也是我的家乡。”林阙仁一时有些呼吸困难。娘的,简直离谱!场面话懂不懂?又没说要送你宅子,都是太子妃了,又有相府这大靠山,隔三差五就收到皇家的赏赐,不比我有钱?沈庭珏抬眼看他,眼底瞬间涌上一层水汽,看着万分可怜:“叔父莫非又反悔了?”林阙仁内心抓狂,反悔个鸟,老子又没答应你什么!十几个暗卫齐刷刷盯向他,目露凶光,仿佛在说“你敢不答应,我们就拧爆你的头”,特别吓人。林阙仁默默咽了口唾沫,憋了半天,想到自已的任务,觉得还是先将对人哄住才要紧,笑容虚伪地说:“给,区区一座宅子罢了,只要小昭喜欢,叔父哪有不给之理?”暗二眼神鄙夷了一下:“叫太子妃!”我们都不配叫小昭,你个小老头也不配!林阙仁:“……。”沈庭珏给了暗二一个赞赏的眼神,目光期待:“叔父何时将地契给我?”林阙仁咳嗽两声,试图敷衍:“地契在姑苏城,等这里的事处理完,叔父就将地契交于你。”沈庭珏微眯了眼,半晌轻笑一声,满脸单纯无害:“嗯嗯。”说完后,他也没有走的打算,而是打算赖在这里听冯管家给他念风月话本,林阙仁又没办法赶他走,只能好吃好喝地供着。一天相处下来,林阙仁感觉对方完全是个被宠坏的刁蛮公子,一有点不满意就耍脾气,反之给点甜头,就会笑得跟个孩子似的,谁有糖就跟着谁走。林阙仁暗自欣喜,眼底闪过算计的光。这小子虽然难伺候,但好骗。真不错。 他给得实在太多了之后的两日,沈庭珏同林阙仁走得非常亲近,逢场作戏,配合上演着“叔侄情深”的戏码。焚火堂听闻风声,传了好几次密信,林阙仁每次都是看一眼便烧了,颇觉焚火堂烦得要死。
沈庭珏已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又好骗,只要将他拿捏好,自已就是皇亲国戚,坐享荣华富贵,走到哪都众星捧月,这不比帮着焚火堂还有前途?林阙仁简直想仰天大笑,直呼自已真是命好。在一次谈话中,林阙仁提起了家中那不成器的儿子,隐晦表达了半天,见沈庭珏都听不出其中之意,只好直接表明用意——他想给儿子谋个一官半职。沈庭珏故作恍然,爽快道:“小事一桩,有何不可?改明儿我同殿下说一声便是。”抓进宫当太监去,大大小小也算个官。林阙仁并不知他心底邪恶的想法,自顾自喜上眉梢,笑得愈发亲切,阿谀奉承的话不要钱似的不断往外蹦,哄得沈庭珏一脸飘飘然。夜间下了场大雨,空气满是潮湿的水汽,林阙仁彻夜难眠,来回跑了好几趟茅厕,整个人都虚脱了,犹如霜打茄子似的蔫了吧唧。萧寒烨一夜未归,只命暗卫一早送来不少吃的,沈庭珏一口没碰,坐在门槛上,双手托着腮帮子,闷闷不乐,背影看起来又倔强又叛逆。林阙仁:“……。”你不吃我能理解,但为何要拽着我跟你一起坐门槛上?我好不容易才刚睡下啊!沈庭珏瞅了眼他苍白的脸色,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一脸担忧:“叔父可是水土不服?”林阙仁还不知自已被阴了一把,寻思着昨天也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虚脱地靠着门,有气无力:“应该是吧。”这时,忽然出现一个鬼面人,身着东宫暗卫的服饰,语气甚是着急,说是太子殿下遭遇偷袭,受伤不轻,又在蛊血之毒影响下情绪失控,谁也不敢近身。沈庭珏立刻站起来:“快带我过去。”暗卫齐齐在心里吼,哎哟喂,这又是想干什么啊!怎能如此轻易就跟过去,万一出意外,他们都别想活、都别想活、都别想活啊!沈庭珏斜眼一瞥。暗卫:“……。”懂了,这是又要使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暗卫们心里拔凉拔凉的。沈庭珏一手扶住额头,好像有些晕,一手又捂着心口,似乎承受不住打击,小眼神可娇弱:“我需要千年人参续命。”林阙仁非常担心自已做不成皇亲国戚,闻言急忙从房中捧出了一株千年人参:“我调几十个手下护送太子妃前去,若是还需什么药材,尽管同我说。”沈庭珏险些两眼放光,又立马一副“恨不得即刻飞奔到太子殿下身边”的表情,一把夺过千年人参,走得似一阵风。林阙仁:“……。”这“起死回生”得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