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这些,早就不是现在这样半瓶子水晃荡的水平啦。其实你支开我,或许也根本不是因为气阿玦,你只是被他吸引,想和他单独相处罢了。”
陆谅峤沉默片刻,方才哑然失笑,终究再没有否认:“如你一般……一见钟情么?其实我自己都不知何时起的波澜,待得察觉,已然晚了。”
“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好教他得意么?”
林麒正欲再说,却见陆谅峤摇了摇头:“有人过来了,我们进殿吧。”
邬陶进殿的时候闻见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似桂花又似梅花,还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麝香,莫名使人想起一场情事过后红烛幽微的屋中,香炉里那缕尚在袅袅的倦懒暖烟。殿外的寒气很快将这暧昧的气息吹散了大半,邬陶淡淡瞥了一眼点燃的香炉,对着坐在桌旁的林麒问道:“雪医燃的香么?”
林麒点了点头,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他说可以凝神静气,帮助岔路的气息重新回归经脉。我倒是只觉得闻着让人昏昏欲睡。”他笑了笑,好奇地打量着邬陶身后低垂头颅的宦官,“大殿下,你说有事,究竟是什么事?”
邬陶往边上退开几步,让林麒能更好看清他身后的宦官:“霍姑姑,你说一定要见到人才肯说出真相,现在可以讲了么?”
林麒惊讶地看着“他”抬起头来,宫灯明灭之下,竟见是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虽着一身宦官服饰,眼角唇边又有皱纹,但不掩其绰约风姿。被唤做“霍姑姑”的妇人一见到林麒,双眼一眨,便有两滴泪水滚落了下来,口中喃喃道:“鼻子真像……真像!”
林麒半是不解半是装糊涂,搔头问道:“什么真像?和大殿下真像么?人有相似嘛,我还觉得姑姑您很像我奶奶年轻时候啊。”
霍姑姑上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通红的眼睛直直望着他,满脸关切,颤着嘴巴问道:“你奶奶她……她还好么?”
林麒这会是真的惊了:“你认识我奶奶?”
霍姑姑忽然笑了一声:“你问我认不认识……呵,她是我大姨!孩子,你这二十一年来过得好么?”忽然摸到林麒双手的细小伤痕,急切道,“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伤痕?难道……难道林家没落了么?”
林麒无助地看了一眼邬陶,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是霍姑姑实在是握得太紧,他又不忍使力推开,只能满脸尴尬地与她僵持:“霍姑姑,不对,我该叫你什么……?你叫奶奶叫大姨,那就是奶奶妹妹的女儿……额,阿姨?姑妈?算了,我真的不知道,还是叫你霍姑姑吧。”
邬陶冷眼看着两人,忽然开口打断:“这二十一年,你对阿玦可从未有过一日这样的关心。”
霍姑姑沉默了一会,才缓缓放开林麒,幽幽地开口说道:“他又不是我主子的亲生孩子,一个因为克父被遗弃的贱种而已……也就大殿下你肯对他同情了。”
邬陶骤然冷下面色:“姑姑,还请慎言!”
霍姑姑冷哼了一声,望了一眼满头雾水的林麒,叹了口气,缓缓坐下来说道:“我没有胡说,他出生的那天父亲死了,所有人都说他克父,其母便想将他丢弃在一家娼馆的后巷。我那日恰好有事出宫,撞见之后就询问了一番,暗中细细调查之后,确认他的亲生父母确是一对再寻常不过的贫家夫妇。他正好与我当时图谋之事有重大作用,我便将人秘密带回了宫里。”
林麒不可置信地睁着眼睛,气恼她将邬玦说得如此低贱:“你说谎!”
邬陶沉着脸色:“你所谋何事?”
霍姑姑“咯咯”地笑了一下:“大殿下看这二十年来陛下对他如何,还猜不到么?”
“你……”邬陶重重喘息了两下,才平复下通天的怒气,声音低缓地开口,“父皇当时疑心纯妃害死已有了身孕的皇后,势必不会怜爱她生出来的孩子,何况纯妃得宠时嚣张跋扈,树敌不少,有孕后身体又每况日下,能否护佑孩子顺利长大都是未知……所以你就……你就来了个狸猫换太子,让阿玦背负天煞孤星的恶名,替那个孩子受尽宫中所有人的冷眼羞辱。而你就将真正的二皇子送出宫外,让他平安顺遂地长大!”
“是啊,他既然克父,想必命硬得很,我就要看看能不能克死这个翻脸无情、贪欢好色的皇上!”霍姑姑说到这里,看见面沉似水的邬陶,竟似一点也不害怕,还特意放柔了声音轻笑道,“大殿下,若我不将他带回来,他要么死,要么成为娼馆中的龟奴……啊,以他姿色,倒是也可以当个绝色倾城的小倌。如今成为了高贵的北国二皇子,想来还应该谢谢我这个姑姑呢。”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林麒被这连番的信息砸得头晕,根本无法细想自己在林家无忧无虑捣蛋的时候,邬玦在宫中是如何面对那些冷嘲热讽的。邬陶说他“受尽所有人的冷眼羞辱”,再联想到北国寻药之时酒肆里的百姓说二殿下是如何克父克母,不为圣上所喜……
亲生的母亲不要他,宫中的母亲当他是工具,父亲冷眼对他,“母亲”身边的宫女更是叫他“贱种”……邬玦这样的人,全天下都该